只是這位“老師”自顧不暇,乾隆三十三年的時候因爲兩淮鹽引案被髮配到XJ去了,其實就算他在也幫不了福建的學子什麼。乾隆年間的狀元、榜眼、探花基本上都是江浙的考生霸佔,上一個考中榜眼的福建人林枝春已經是乾隆二年的事了,福建人考中狀元好像在“康乾盛世”沒有發生過。
福建貢院有個特殊之處,那就是要接受臺灣的生員,每逢福建鄉試就會看到千帆過海,通常他們小暑前就背起行囊出發了,一直到九月發榜,無論是驚喜還是沮喪都要打道回府。
在前後長達三四個月的備考以及考後等待的時間裏,交友拜師、遊山玩水、吟詩作賦已經成了當地考生的一種特色,所以舉人才會提前好幾個月進京備考。
戊子年也就是乾隆三十三年出了個舉人,名叫林雨化,乾隆四十五年發生大旱,林雨化在任寧德教諭的時候發現官商勾結,魚肉百姓。於是寫了個檢舉信,但犯官沒事,反而有人羅織了罪名,將他給發配到了XJ,九死一生才獲釋,到了六十歲嘉慶皇帝登基大赦天下才回的福州,他在福州開了一間書院,也算是舉人的好友之一,如果舉人還要進京趕考的話他會解囊相助的。
林雨化在XJ呆了二十多年,而紀曉嵐則在XJ呆了兩年多,不過林雨化沒有像紀曉嵐一樣把在XJ生活的點點滴滴記錄在《閱微草堂筆記》裏,畢竟他是被髮配到那裏去的,他雖然有功名卻不是官身,沒在監獄裏被人給害死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紀曉嵐的父親紀容舒年輕的時候曾經審了一個案子,康熙末年有個世家子弟,他調戲了僕人的妻子,那個女人不答應,主人生氣得說“你敢拒絕,我就打死你。”
女人哭着回去告訴了自己的丈夫,當時丈夫喝得爛醉,也生氣得說“你敢失節,我用刀扎死你。”
女人悲憤得說“屈從不屈從都是一死,不如先死了吧。”
然後那個女人就自縊身亡了。
先不提那即便天氣晴朗的夏日,那個女人上吊的房子也陰森森,如同涼秋般的“傳聞”,此事證明,人是可以把人給逼死的。
WLMQ在的意思是好牧場,紀曉嵐在那裏有一個筆帖式也叫WLMQ,他是二十多年前平定西域時出生的,據說他爹給他取這個名字是因爲他爺爺給他爹託夢,雖然在夢裏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醒來後夢境卻記得清清楚楚,於是就給兒子取了個地名。
WLMQ也有個關帝廟,關帝廟前有一匹馬很通靈,它平時自己到山林裏喫草,也不回馬廄,每逢初一十五必定在關帝廟前一個地方站着,尺寸都不差,而且它還知道分大小月。
一開始紀曉嵐不信,估摸着是有人將它牽來的,後來他親自去看了,果然看着那匹馬踏着殘雪,在二月初一那天到了關帝廟前面,雪上只有它的腳印,沒有人的腳印。
戈壁裏其實也有海,名叫瀚海,是飛沙走石、寸草不生的地方,但是那裏雖然不產深海明珠,卻有哈密瓜、葡萄以及天山雪蓮。
雖然它被稱爲蓮,形狀卻更像是菊,只生長在高山積雪裏,當地人稱它爲“山神的最愛”。
有人相信這種花生在極寒的地方必定性熱,可以補陽驅陰,在京城裏有很多人買了雪蓮泡酒做補藥。
八珍之中只有熊掌和鹿尾常見,駝峯指的是單峯駱駝的駝峯,它出自塞外,已經不容易看到了,以至於在沙漠裏旅行的人如果看到單峯駱駝會認爲自己會交好運。
有天俞提督在瀚海里趕路,遠遠看到一物,看着像是人又不像是人,如果是人的話也太高了,簡直像是個巨人。
那不知是什麼東西追着提督跑了大半夜,於是提督直接舉起弓對着它射了一箭,這纔將它給趕跑了。
地廣人稀的地方怪異的事情就多,TLF在唐太宗《三藏聖教序》中被稱爲風災鬼難之域,提督命人去查是怎麼回事,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反而逮着了一個賣藥的道士,有人舉報他會施妖法。
夢裏的巴拉卻衣冠整齊,一點兒不像死人,他跟WLMQ的爺爺一樣跟他說了些話,第二天他醒了話音還在耳邊,回WLMQ後,WLMQ就告訴了紀曉嵐夢裏提起的事。
在紀曉嵐上任之前,也就是乾隆三十三年在八月十五那天,駐屯軍官想要犒勞一下流放到這裏的屯民,就在山坡上擺了酒,男男女女雜坐在一起,象徵大家過了一個團圓的中秋節。
好意是好意,就是有一個駐屯的軍官喝醉了,逼着屯民的女眷唱歌,最終駐屯官兵激起了民變,將昌吉給攻佔了。
從WLMQ到昌吉,南有天山隔阻,無路可行,北邊是長滿蘆葦的湖泊,湖面連天無際,湖裏全是淤泥,誤入其中會有滅頂之災,也就是說只有東西兩個方向可以通人。民變發生前,通判赫爾喜剛到WLMQ檢驗倉庫,聽到民變發生後願意效仿常山趙子龍,單槍匹馬去昌吉勸降判民。
判民們聽了他的開導,卻說“你是個好官,這裏不關你的事,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赫爾喜知道自己的努力無濟於事,於是拔刀與判民死戰,他自己也戰死了。
昌吉民變是沒有預謀的,不能說赫爾喜失察,而且他離開昌吉也是奉命,不能算他棄城逃走,但就像判民說的那樣,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了。在赫爾喜後面是趕來鎮壓民變的大軍,當時這些兵分散在各個軍屯裏,只聚集了140多人,從WLMQ到昌吉的路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可以扼守的地方只有山口一條很窄的路。
判民佔領了昌吉,就不會在城裏等着,裏面沒糧食沒物資,死守裏面遲早等死,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衝向鎮壓的士兵,畢竟他們只有一百多人,而亡命徒們則有1000多人,關鍵是他們還有馬,也就是一百多步兵對一千多騎兵。
領兵的是大學士溫福,但他將指揮權交給了守備劉德,由他來指揮。
這一支軍隊使用的是火槍,而且他們還利用了地形優勢,讓判民的騎兵無法擺開陣型衝鋒。
“就像是金字塔之戰。”波拿巴忽然說。
“規模小多了。”喬治安娜說。
“天山也是一座雪山?”波拿巴問。
“是的,是崑崙山的一部分。”喬治安娜回答。
“那是一場好戰爭啊。”波拿巴有些神往得說。
“我不覺得在那麼風景如畫的地方撒滿鮮血和屍體是件唯美的事。”喬治安娜說。
他笑着,就差把“女人懂什麼”說出口了。
喬治安娜憤懣得憋嘴,繼續唸了下去。
除了戰死的,還有些叛亂的屯民被捉住了,他們都被殺死在WLMQ城西邊的林子裏,而那裏就是俞提督遇襲的地方。
自從埋了那些屯民後,林中就有黑氣,夜間要是有人遇到必然會迷路,紀曉嵐相信凡是陰邪之氣可以用陽剛之氣驅散,於是派遣了幾個軍士在月圓之夜埋伏,用火槍擊中了黑氣,黑氣也就應聲而散了,其中有一個人還抓住了一隻褐色的大壁虎,它竟然能像人一樣直立行走。
其實判民們當時可以撤回昌吉,然而他們說看到了騎着馬的關公出現擋住了去路。
本來,事情到了這裏可以說告一段落,但是,監獄裏不是有個道士沒審麼?
BJ天橋下面總有些吆喝着說吃了他的藥包治百病的“大力丸”,然而那個賣藥的道士賣的藥可不是那種藥。
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呢?
還沒等紀曉嵐開始查,昌吉就有出事了,這一次不是民變,而是有人挖到了一隻女人的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