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正準備喝菜湯的西弗勒斯問道。
“下學期。”她耐心得說。
“我不是新手了。”西弗勒斯心不在焉得說“那幫學生我應付得來。”
“我不是說他們。”波莫娜看了看左右,然後壓低了聲音“我說的是哈利波特。”
西弗勒斯像是被石化了一樣一動不動。
“他馬上11歲了,你想不想送一份禮物給他?”
“我爲什麼要送禮物給他?”老蝙蝠皺着眉。
“我不知道,比如生日禮物?”波莫娜困惑得說到“我聽說海格要送一個生日蛋糕給他。”
“我想偉大的救世主會收到很多禮物,不缺我這一份。”他壞脾氣得說,用勺子喝了一口湯。
“我可不那麼認爲。”波莫娜撇了撇嘴“佩妮一直嫉妒莉莉。”
西弗勒斯繼續喝湯。
“雖然我不想那麼說,我覺得她在通過不公正對待哈利,讓自己的心理獲取平衡。”波莫娜一邊咀嚼着土豆一邊說。
“既然你不想那麼說,那你就不要那麼說。”他硬邦邦得回答。
這下她安靜了。
原本他以爲自己可以安靜得繼續享用晚餐,結果她又找到了新的話題。
他擡頭看了一眼禮堂裏的學生們,有那麼幾個正在暗中觀察他,被他的視線掃到都低下頭繼續喫晚餐。
“給你。”鮑德溫將一盤食物放在了西弗勒斯的面前“這是醫院員工喫的,希望你別嫌棄。”
“亞利桑德羅”皺着眉,一臉厭惡得看着西弗勒斯面前的餐盤。
裏面有普羅旺斯燉菜,烤雞腿,鷹嘴豆泥,切好的法棍,一小盤牛油果沙拉,另外還有一份奶油蘑菇湯,都放在很普通的白色瓷盤裏,雖然簡單卻熱氣騰騰,之前在居維葉辦公室喫的蘋果塔反而像是飯後甜點。
西弗勒斯拿起一次性餐具,很安靜得吃了。
坐在他對面喫東西的鮑德溫盯着他。
“你看什麼?”盧修斯不客氣得問。
“這是我頭一次看到你們這種穿着的人喫流浪漢才喫的飯。”鮑德溫說“一開始他說餓了,我還以爲你們要去米其林餐廳就餐。”
盧修斯調轉視線,看着窗外的風景。
這個醫療救助中心絕對位於最好的地段,能近距離觀看聖母院,如果用來開餐館絕對生意爆滿。
但他們只將臨河的那邊租給了碼頭、地鐵公司、一個看起來爲員工提供食物的食堂以及一個壽司店,其他的房間都空着。
原本還有些奇怪,不過當他們的腳底忽然開始震動,並且傳來劇烈的噪音時,這種疑惑就被解除了。
下面是地鐵,自從線路從瑪德琳站延伸到聖拉扎爾站後客流量就爆增,只有地鐵公司的人才受得了這噪音。
至於爲什麼不挖深一點還是因爲財政不足,14號地鐵下穿七條地鐵,上穿2條大區快鐵,而且隧道還要掘進含水層,如果要按照施工方的方案要額外追加費用。
之前說歐仁·博阿爾內提起了修沙灘廣場是爲了迎接瑪麗·路易斯,事實上它是波拿巴爲了加冕典禮修的。
歐仁嫉妒艾格隆麼?這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因爲拿破崙死亡是在退位後,即便他有繼承權,也沒有一個帝國給他繼承了。
鮑德溫的話沒人接,西弗勒斯忙着喫飯,盧修斯則是不想和他說話。
也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
三人順着聲音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禿頭的警衛正在取餐處取飯。
“他叫阿萊特,是個啞巴。”鮑德溫說“不過他聽得見我們說話。”
西弗勒斯盯着那個叫阿萊特的人走過來。
其實像這樣窮的醫院也沒什麼東西好偷的,而且小偷生病了也會到這種公立醫療援助結構看病,阿萊特在這裏根本就是個擺設。
“你看他幹什麼?”盧修斯順着西弗勒斯的視線看了過去。
“沒什麼。”西弗勒斯心神不寧得說,繼續喫遲到的晚餐。
“我聽說過一個傳聞。”鮑德溫說“在地鐵挖掘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祭壇。”
“什麼祭壇?”西弗勒斯問。
“我只是聽說。”鮑德溫聳了聳肩膀“這裏我不常來。”
“Domicilesenl’air。”盧修斯忽然說道“用法語說這是‘空地址’。”
“那是什麼?”鮑德溫問。
“這是法國大革命之前那些流動的商飯沒有固定的地址,爲了爭取到供應商供貨,就會用硬幣付頭期款,再用客棧的地址開一張期票,當期票到期時人不見了蹤影,因此圈子裏會欠很多債務,欠供應商錢的零售商名單有一串,他們附上的地址也不固定,比如某條街、某人的住處,某個客棧,以及某個廣場,當時從事售書業是很冒險的,因爲客人有時會要求購買禁書,就像是止痛片交易,這是非法的。”盧修斯說。
“那有什麼關係呢?”鮑德溫困惑得問。
“塞納河是一條流淌在書籍裏的河流,沿岸到處都是書。”盧修斯恭維得說。
“我還以爲你想找他們討錢呢。”鮑德溫說,接着他又問“你家是賣書的?”
“不。”盧修斯高傲得笑着“9個賣烤肉的富得流油,1個賣書的窮得餓死,我聽說巴黎有個俗語,右岸花錢左岸動腦,是因爲拉丁區在左岸嗎?”
鮑德溫面無表情得看着盧修斯。
“當時的禁書有哪些?”西弗勒斯隨意問道。
“修女的風流韻事。”盧修斯說“還有哲學家的故事。”
西弗勒斯冷冷地看着這條老蛇。
“這些書要通過祕密渠道運輸,這個地方靠近河邊,你猜以前是不是他們拉丁區的讀者們交易的場所?”
“就像是當我要買ooxx小說,我要跟那個書商說我要買哲學小說。”鮑德溫說。
“那個守門人,你們猜他現在在幹什麼?”盧修斯微笑着說。
西弗勒斯眼角餘光撇着阿萊特,他看起來就像真的聾啞人一樣,聽不到任何聲音,反而在擺弄手機。
“你們怎會懷疑他?”鮑德溫說。
“你有沒有聽說過查爾特勒修會?”盧修斯問。
“那是什麼?”鮑德溫困惑得搖頭。
“那是一個成立了一千年的隱修會,他們修行的方式是禁口,有時候他們安靜得讓你覺得他們是啞巴。”盧修斯說“有一本禁書,名叫查爾特勒修會看門人的故事。”
“我不知道你居然還會看書。”西弗勒斯揶揄得說。
“你以爲我是誰?高爾?”盧修斯傲慢得冷笑着。
“但我聽說查爾特勒修會不會隨意離開那個山谷。”西弗勒斯說。
“我知道,他們的工作是看守圖書館裏的手稿和書籍,不過還有另一個教派,他們的工作是守墓人。”盧修斯說“這個派別的人會穿着一件帶長而尖風帽的斗篷,經常在墓地出現,看起來行跡可疑。”
“阿萊特在我來之前就在這個地方幹了。”鮑德溫說“他雖然不會說話,不過他沒有斗篷,也沒有形跡可疑。”
“你覺得呢?”盧修斯問西弗勒斯。
“我以爲你不像貝拉,那麼喜歡折磨麻瓜。”西弗勒斯說。
“我現在也不喜歡,吐真劑你帶了?”
“一個門衛,你覺得有必要?”西弗勒斯問。
“這是我剛纔的問題,你覺得呢?”盧修斯問。
西弗勒斯正在猶豫,阿萊特卻站起身走了。
他的腳步非常匆忙,幾乎是在小跑。
“猜得真準。”西弗勒斯說,然後他也站了起來,對着自己用了一個幻身咒,隨即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