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着他，靜靜的等待結果。
一秒鐘……
半分鐘……
一分鐘……
雖然是短暫的時間流逝，但對芳柔來說卻是一種煎熬。
她滿心期待，遲遲等不到回答，略有幾分失望的垂下眼瞼，“既然不能……”
“我陪你一起，帶上小湯圓。”
不等芳柔的話說完，戚言商便截斷了她的話。
芳柔睜開眼眸，有些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我說，跟你一起回去，帶上小湯圓。”
戚言商重複了一遍，動了動身子，側躺在牀上看着芳柔，“怎麼，不想讓我跟你一起？”
“啊？不，不是，沒有的事兒。”
嘴上說沒有，但那閃爍不定的眼神早已經出賣了芳柔的內心。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戚言商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她現在回去是幹什麼。
後天就是她媽媽的忌日，她想回去祭拜亡母。
“行了，喫飯吧，我餓了。”
戚言商坐了起來，從芳柔的身邊繞了過去，下牀去浴室洗臉刷牙。
雖然是中午，但他今天早上纔回來的，還沒來得及洗漱。
坐在牀上的芳柔聽見浴室裏傳來的水聲方纔回神，下意識的看向浴室的方向，倍感難以置信。
戚言商……居然要跟她一起回去？
那件事情在他心中一直放不下，在她心中，也是永遠的痛。
儘管現在她知道媽媽的死跟戚言商沒有關係，但她一時半刻也難以接受。
……
薄家別墅。
因爲慕淺中午趕過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所以也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在薄夜家蹭飯。
“薄夜，你做飯也很厲害呀。”
餐桌前，看着一桌子的美食，慕淺很是詫異，“你們做飯都很厲害，可我……”
你們——
一個‘你們’讓慕淺忽然想到了誰，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不見。
她說的是墨景琛跟薄夜。
只是提及墨景琛，她就很擔心墨景琛的情況。
奈何現在又不敢去探望墨景琛，只能靜靜的在這兒坐着，什麼也幫不上。
薄夜端着面前的紅酒一個人品着酒，目光斜視着慕淺，只一眼便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
“依着你的能耐，想去看他還不容易？”
薄夜說道：“想去就去，磨磨唧唧的幹什麼。”
“呵，想去就去？”
慕淺笑了。
端起桌子上的精緻白瓷碗，握着筷子夾了一筷子的米飯塞進嘴裏，慢慢的咀嚼着。
“我怎麼去見他？怕是墨景琛現在恨死我了。”
她原本以爲小時候的日子會是一生之中最爲煎熬難過的，卻沒有想到長大之後的生活才讓她更加的度日如年而又痛不欲生。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她此刻的感受，那種默默的付出，深深地愛戀，卻只能讓對方沉浸在誤會中，相互折磨。
“錦容不是引進了最新的儀器嗎？如果你體內的血能與母蠱相融合，那你就可以跟墨景琛攤牌。屆時，所有的誤會便會迎刃而解。”
“希望如此吧。”
她悵然一嘆，低着頭悶不吭聲的喫飯。
“馬上就要過年了，今年你打算怎麼過？”
薄夜岔開話題。
但說完之後發現提及的話題對慕淺來說，更加的讓她傷心。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說着，小女人放下了碗筷，一手端起了薄夜的紅酒，想要喝一口，結果紅酒剛剛放到了嘴邊，就被薄夜搶走了，“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喝酒。”
慕淺撇了撇嘴，看着那一杯紅酒，嘆了一聲，便倚靠在座椅上，雙目無神的注視前方，“你知道嗎，我跟墨景琛認識了很多年，就算在孩子四歲後認識的，到現在也有六年多的時間，可我們唯一一次喫年夜飯竟然是在監獄裏。”
那是去年發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墨垣處處針對墨景琛，墨垣與墨家老爺子兩人攜手把墨景琛送進了監獄，所以爲了去看他，他以女扮男裝的身份出現在監獄裏，然後跟司靳言、錦容、戚言商，以及兩個孩子陪着他一起過新年。
現在回憶起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而又令人嚮往。
慕淺沉浸在回憶中，忍不住一笑，“別人的生活簡簡單單，甚至平凡的讓人覺得乏味，而我的人生呢？糟糕的一塌糊塗。甚至電視劇裏都不敢這麼上演。”
她看着薄夜，問道：“有煙嗎，我想抽。”
“沒有！”
男人直接拒絕。
他雖然不能感受到慕淺的那種悲傷情緒，但卻真真的心疼她。
一個小女人生活本就艱難，卻又經歷那麼多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心疼？
“如果……如果一切從來，讓你遇到墨景琛還會發生這些事情，和不遇見他，生活平庸簡單。你會怎麼選？”
薄夜從來不會問這些幼稚的問題，但現在真的很想知道。
慕淺陷入什麼，直視前方，雙眸空寡無神。
幾秒種後，她搖了搖頭。
“不會。”
不會？
這個結果讓薄夜意外。
他本以爲依着慕淺的性子，一定會不假思索的說‘會選擇跟墨景琛相遇相逢’。
“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堅強，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我只想過簡單的生活，哪怕一個月收入兩千，哪怕依舊在養母身邊，被他各種訓斥，我都覺得無所謂，甚至會覺得只要拼命掙錢就好。看看現在的生活，是我想象不到的糟糕。愛情？也變得複雜，我沒有理由會繼續選擇現在的生活。”
愛情固然重要，墨景琛固然是好。
卻愛的太痛苦。
薄夜沒在說什麼。
“今天有上映一部不錯的電影，要不要晚上一起去看電影？”
他試探性的問道。
自然是沒有得到慕淺的回答。
“你現在就算糾結此事，也得不到解決的方法，不如放縱自己，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不好嗎？”
薄夜從不會干涉任何人的生活私事，慕淺當屬第一個是他想要去幹涉的人。
他只希望慕淺能過的幸福，過的好。
“晚上再說吧。我嫂子今天過來，可能晚上沒時間。”
“沒時間陪我，你也可以陪陪你嫂子一起去看看電影也不錯。”
慕淺擡眸，看向薄夜，兩人四目相對，須臾，她脣角扯出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