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下午的會議完畢,她又撥了兩通電話,依然沒有消息。
風炳辰見她眉頭緊鎖,很是不滿,“打不通就算了,他有事自然會再打來的,沒打來就說明沒事。”
“可是沒道理關機啊。”
“現在那邊是凌晨,他睡覺不關機嗎?”
“我不清楚……”
風炳辰聞言一怔,敏感地抓住重點發問:“你不清楚?我可是聽說,你早就住進了唐迦南的別墅,難道你們沒有……”
“沒有!”
“不是吧?”風炳辰看外星人一樣看她,要笑不笑的樣子,“這麼說,你和他沒有……”
“閉嘴!”風萍斜眼看他,佯怒道,“你腦子裏怎麼整天想這個?”
炳辰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地盯着她笑,笑容看起來分外詭異。
風萍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嗔怒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這事聽起來有點兒怪。”
“這沒什麼奇怪的。他求婚了,而我答應了,就這樣。至於我們沒有睡在一起,是因爲我們還沒有結婚。”
“我完全相信。”炳辰笑着說,但那表情恰恰相反。
風萍聳聳肩,表示無話可說。
“看來你是愛上他了。”
“我沒有。”風萍看着他,一臉嚴肅地說,“我不會主動愛上別人,除非他先愛上我。”
“哦?”炳辰眨巴着眼睛看她,沉默頃刻又問,“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風流、濫情、花心、任性。”
“聽起來一無是處。”
“是的,但目前還沒有發現讓我特別難以忍受的缺點。”
炳辰收住笑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轉過身來道:“親愛的妹妹,哥哥跟你說個事……”
“嗯?”
“讀中學的時候,我喜歡上一個漂亮的女教師。有一天早上,我看見她進教學樓,就急匆匆地趕去表白。當時我把她堵在樓梯裏,等我表白完了,她彎下腰伸手摸我的臉,非常溫柔,我以爲她要吻我,結果她擦掉我嘴邊的麪包屑,對我說‘下次跟女孩子表白前,記得把嘴巴擦乾淨’。”
“有這種事?”
“你以爲我是個情場老手,經驗豐富,善於引誘女人?”
“難道不是?”
“當然,我是,可我也是在失敗中成長起來的。你們女人總是抱怨男人沒有情趣,沒有幽默感,可你要知道,沒有人是天生的。假如一個男人知情識趣,立刻又淪爲你們口中的花心風流。”
“你這是在替自己開脫,還是替唐迦南開脫啊?”
“我是在陳述實情。”他淺飲一口酒,笑了笑道,“當然,你也可以看做是我替自己開脫。不過我奉勸你不要總盯住他濫情的一面,如果他還算風趣,你必須明白,是別的女人把他變成這樣,你在享受別人的勞動成果,這就是爲什麼我喜歡熟女,而不喜歡那些……”
風萍連忙打斷他的滔滔不絕,“非常感謝你的忠告,我會記住的。”
她說着拿起手機到陽臺上去,重撥一遍號碼,依舊是關機。
她不得已,只好撥打宅電,接電話的正是她不想打交道的陸管家。她語氣生硬地說,迦南沒有回來,然後還很傲慢地提醒她,不要在深更半夜打擾別人的休息。
不知道他有什麼事,乾脆等回去以後再說吧!接下去的幾天,她專心開會。。
風炳辰一貫忙碌,能抽出這幾天的工夫已屬難得,會議結束的前一天,他就搭乘私人飛機走了。
其餘等人也各有要事,她便訂了飛機票獨自回去。
沒想到會在飛機上遇到韓弈,也是獨自一人。
他主動過來打招呼,爲周新竹的事向她道歉並致謝。風萍已經泄了氣,自然不會跟她計較,隨口說了兩句套話,請他不必放在心上。
韓弈見她年紀輕輕,甚有雅量,很願意和她多說兩句。
他的嗓音動聽迷人,風萍也願意多聽聽。
飛機落地後,韓弈獲悉她沒人接機,主動提出送她一程。
車到唐宅外,他幫她提出行李箱,兩人正在話別,唐迦南的車子就拐進了路口。
唐迦南料想風萍的歸期就在這兩天,但怎麼也想不到送她回來的竟是韓弈。這小子生得風流明麗,身姿秀逸,笑意盈盈地跟風萍講話,神態甚是愉快,看得唐迦南怒火中燒,前幾天的醋意還沒消散,這會兒又爆發了。怎奈他的車還沒到跟前,韓弈已經上車揚長而去。
風萍當然認得唐迦南的車,當下拖過行李箱,微笑着站到旁邊等他。
唐迦南推開車門,擡頭就見她含笑望着自己,眉宇間隱有倦色,但精神不錯,身穿淺綠色大衣,清雋挺拔得像一根修竹。他一看見她,原先的火氣就發不出來了,甩手關上車門,走過去幫她提皮箱,微笑道:“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機場接你。”
風萍也笑,“正好在飛機上遇到了韓弈,他順路送我。”
“韓弈這個人,聽說他的性格非常孤僻,居然願意送你?”
“還好吧,之前在爾陽那裏看見他,是很傲的樣子,私下倒是挺隨和的。”
“他主動要求送你回來?”
“嗯。”
“你爲什麼不拒絕?”
“我爲什麼要拒絕?”
“他是當紅明星,萬一被記者拍到的話,沒準會亂寫的。”
“我跟他?虧他們想得出來。”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寫不出的,你忘記他們是怎麼寫你和方伯韜的了嗎?”
“那倒也是。”風萍撇撇嘴。
“所以說,以後再遇到男人搭訕,一定要拒絕,不要答理他,知道嗎?”
“哦,知道了。”
風萍答應完了,才發現這話怎麼有點兒不對勁呢。
屋子裏的陸管家早就看到他們了,心思也早已轉了十七八個彎:風萍爲什麼突然又回來了?是唐迦南找到了她,還是有什麼其他緣故?唐老太太知道她回來了嗎?
情況危急,茲事體大,她覺得有義務馬上彙報這一情況!
唐迦南提着行李箱上樓,推開客房的門,就愣住了。風萍跟過來一看,也愣住了。
牀上的被褥枕頭已不知去向,櫃子上她的日用品也全都沒了,房間乾淨簡潔得堪比鄉間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