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還想告訴弟弟,一會兒帶她回家,可她實在是太困了,眼皮更是猶如有千鈞重一般。
終於,她受不住的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格外的綿長,只是喝過藥之後她一直不停的流着虛汗。
迷迷糊糊的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有人在拿着布巾給她輕輕的拭去汗水。
睡夢之中,她的神志並不清明。
再加上天氣炎熱,她又流了一身的虛汗,那黏糊糊的感覺更不舒服了。
她迷迷瞪瞪的喊着“熱死了”,而後便伸手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爲了參加宮宴,她身上穿的衣服可謂相當之繁複。
她拉扯了半天也不曾拉開,氣得她乾脆一使勁,直接把衣服給扯破了。
她的衣服用料考究,夏日的衣衫原本就輕薄。
而她還用了更加薄軟的絲綢,所以伴隨着她的用力,幾層衣衫都被她扯爛了,直接露出了裏面那繡着赤金牡丹的肚 兜。
便是如此,她還嫌不夠,還要繼續撕扯的時候,一旁伸出了一雙手急亟的攔住了她。
她正熱的煩躁,這手又一直阻攔她脫衣服,她頓時怒了。
迷迷糊糊的拉着這隻手便狠狠的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鼻端沾滿了藥味。她嫌棄的皺了皺眉,隨手把它丟開了。
蘇逸澈有些無奈的看着手上的牙印,見她總算安靜了下來,便繼續拿着沾水的布巾給她擦了汗。
次日,沈月逐是被一陣震天的呼嚕聲給吵醒的。
她揉了揉額頭,循聲望去的時候,卻見沈鶴韻正趴在牀腳,睡的死豬一樣。
倒是一旁的蘇逸澈見她醒來,溫聲道:“姑娘醒了,感覺如何?”
沈月逐看着他憔悴的面色,又看了看他眼底厚厚的黑眼圈,不由詫然:“你這是一夜沒睡?”
蘇逸澈笑了笑沒說話,沈月逐不鹹不淡的回了句,“辛苦了!”
“還好!”
此時沈月逐感覺神清氣爽,她知道必然是蘇逸澈那碗藥起了作用。
畢竟他助她擺脫了痛苦,她心中還是很感激他的。
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對着蘇逸澈行禮道:“蘇公子今日之恩,月逐記下了!待我回府之後,便派人給公子送來診金!”
一會兒她回去,叫人多給這蘇逸澈送上一些。
能用金錢擺平的事情,她可不想欠旁人人情。
看了一旁睡的正香的沈鶴韻,她擡手拍了拍他,朗聲道:“起牀了!回家了!”
他們這一夜未歸,也不知道沈鶴韻有沒有跟家裏報備過。只怕家裏人該擔心瘋了!
這樣想着,她正要轉身出去的時候,卻忽然被蘇逸澈給叫住了。
蘇逸澈溫聲道:“姑娘還是叫家裏人給送身衣服過來吧!”
蘇逸澈說着,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她的胸前,隨即趕緊側開了眼睛。
沈月逐下意識的循着他的視線望去,看着這一片凌亂,頓時腦子嗡嗡直
響,臉色立刻便沉了下來。
“那你不會制止我嗎?”沈月逐一邊徒勞的攏着身上的衣衫,一邊怒不可遏的瞪着蘇逸澈,“你是不是故意的?”
“蘇某制止了,可是收效甚微。”蘇逸澈,說着,示意她看了看他手上的牙印。
那牙印下口頗重,以至於經過了一晚上還沒曾消散。
沈月逐面上有些掛不住,她並不記得昨晚上什麼時候咬過他。
但想到自己方纔就這麼衣衫凌亂的在陌生男人面前晃盪了半天,她就無比的氣悶。
再怎麼生氣也沒有用了,她只能趕緊指派沈鶴韻叫人去給她回府拿衣服過來。
不然一會兒她衣衫凌亂的從這裏走出去,只怕明天她的名聲就會不堪入耳了。
從前她倒也沒在乎名聲,主要因爲那些左不過就是說她沒有腦子,空有美貌,驕奢銀逸什麼的。
不痛不癢,無所謂!
但是如果叫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只怕以後對她的形容詞就會改成浪、蕩銀婦了。
就算她再怎麼不在乎名聲,也是不願意和這些詞語掛鉤的!
偏偏就是事出湊巧,京兆尹追捕的一名逃犯,在跑到這一片的時候,那逃犯隱匿了蹤跡。
那些官兵自然要進來搜捕,然後便看到了沈月逐衣衫不整的同蘇逸澈同處一室的一幕。而且她因着睡了一夜的緣故,髮髻也是凌亂不堪的。
對於這房間裏的沈鶴韻,他們選擇性的忽略了!
沈月逐在看到這羣官兵不顧門外侍衛的阻攔,闖進來的時候,便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發生了,而她的名聲也徹底完蛋了!
當天關於沈月逐跟蘇逸澈的事情就足足有好幾個版本在京城火速的傳播開來。
據說,沈月逐是黑着臉從濟世堂走出來的,出來的時候,身上還穿着一件男式的披風,甚至連頭上的髮髻都是微微凌亂的。
當時那一幕,許多聞詢而來的百姓都看了個真真切切。
再加上宮裏傳出來的她自己下毒嫁禍二皇子妃,妄想取而代之的行爲,一時間,沈月逐原本就不堪的名聲,更是一落千丈。
這個時候,她怎麼還不知道她是落入旁人的陷阱之中的!
從一開始的宮宴,到後來她回去的路上毒發吐血,再到進入濟世堂找蘇逸澈醫治。
就算她的衣衫是完整的,徹夜未歸,宿在濟世堂,且正好被那些官兵在濟世堂撞了個正着這種事。一樣足以讓衆人暢想,反正她這名聲是毀定了!
她這名聲毀了,對誰有好處呢?細細一想,自然是傳說中被她嫁禍了,差點搶了她王妃位份的二皇子妃。
至於這個蘇逸澈,肯定也不是完全無辜的。
不然哪能這麼多的巧合事,都完全湊到了一起。
她本想着,好生調查一下這個蘇逸澈的身份,這次被人設計嫁禍之事,她着實咽不下這口氣。
卻不曾想,這個時候,她的外祖母卻因爲替皇帝擋住了刺客的暗殺,而傷重身亡了。
在她死前,則拼死給她指了一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