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染點了點頭，轉而將視線調轉到了鳳懷煜的身上。
“他們對你，倒是足夠信任。”鳳懷煜冷冷的扯着脣角，眸色銳利的瞪着他。
墨初染沒有說話，只是款款朝他走了過去。
“你傷的很重，還是早些休息吧！”墨初染不冷不熱的回道。
鳳懷煜沒有搭理他，只是眼中的寒意卻是愈發的濃重。
畢竟一直以來，墨初染在他心裏，都如同他養的一條狗。
這條狗一直很聽話，很好用！
可他卻在關鍵的時刻反水了，害得他所有的計劃都成了一場空，他怎能不生氣！
相較於鳳懷煜的憤怒，墨初染則顯得淡然了許多。
他看鳳懷煜強撐着身子坐着，面色蒼白如紙，便想要伸手扶他躺下。
沒等碰到他的身體，便被鳳懷煜給重重的打開了。
“不需要你的憐憫！”鳳懷煜冷聲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墨初染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淡聲回道：“白溟讓我照看你。”
“我不需要你的照看！”鳳懷煜絲毫不買賬。
聞言，墨初染沉默了片刻，這才道：“你大約沒理解白溟的意思，所謂的照看，只是監視而已！
你之前劣跡斑斑，白溟並不會輕信於你！哪怕你把那些道理，分析的頭頭是道，他對此也是秉持懷疑態度的。
在他心裏，只是覺得，你是故意支開他，想要趁機動什麼手腳而已。
這也正是我會出現在此處，‘照看’你的原因。”
見他沒有說話，墨初染繼續道：“而且你會出現在這裏，也不過是林姑娘同情你罷了！這份同情，也是在聽了我的那一番話之後，纔有的。
畢竟曾經，你對她做的事情，着實過分。想要扭轉她對你的印象，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能叫你進來這裏，你應當知足了！莫要再做什麼不知好歹的事情了。”
墨初染的話，着實很不客氣。
若是他的心智沒那麼強大，保不齊還真就被他這一番話給刺激到了。
不過，他倒是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思及此，鳳懷煜諷聲道：“從前卻不知，你竟然也會這麼多話。而且還學會了，往人心口捅刀子。”
“這都是拜你所賜！”墨初染不緊不緩的道，“沒有你，何來今日的我。我還需要感激你，費盡心力的創造出我。”
“既然如此，就趕緊從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鳳懷煜冷聲斥道。
“抱歉，白溟讓我看着你。若是你有什麼閃失，我不好交代。”墨初染自是寸步不讓。
“好，你不走！我走！”鳳懷煜咬牙切齒的說着，起身便踉踉蹌蹌的往外走。
怎奈他高估了身體的狀況，剛走了沒兩步，便驟然跪倒在了地上。
饒是如此，他也拼命的掙扎着，想要重新站起來。
掙扎的厲害了，他禁不住吐了一口血，狼狽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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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墨初染見狀，伸手把他給重新拉了起來，扶到了一側的牀上。
墨初染將他安置好了之後，這纔不緊不緩的道：“你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何必再折騰呢？乖乖養傷不好嗎？
你是想再用苦肉計，來博得林姑娘的同情嗎？那還是趁早省省吧！她不是那種會爲了報恩，便犧牲自己的人！
這是我親耳聽她說的，你對她來說，遠不及夜君墨重要。
想來也真是可惜啊！明明是你陪伴在她身邊的時間更長一些，但是到頭來，她卻愛上了一個外人。
明明你爲她做了那麼多，甚至爲了能護她安穩，同她再續前緣，不惜將靈魂都出賣給了瑤姬。
但她卻絲毫不領情，對你避如蛇蠍！
因爲她，你都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只能在這世上苟延殘喘！
你的心裏，很不甘吧？”
聞言，鳳懷煜啞聲開口道：“閉嘴，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爲什麼不想？是因爲我戳中你的心事了？”墨初染冷幽幽的道，“還是……怕我會殺人滅口？”
話音方落，鳳懷煜的眸色瞬間一冷。
但很快他便掩飾了過去，繼續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墨初染的話充耳不聞。
見狀，墨初染卻是微微勾了勾脣角，低聲道：“其實你分析的那些都沒錯，只是來不及說給旁人聽了。我雖然只是你的靈識所化，但是你的心思，在我面前毫無遮掩。
你想的沒錯，操縱這一切的的確是我！是我放瑤姬進來的！你雖然切斷了兩個系統之間的聯繫，但是我們本爲一體，既然意識便能操控系統。你能做到的，我自然也能！
那些話，也是我故意說給林姑娘聽的。她就算躲在系統之中，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讓她感受到你的真實感情，是不是很高興？”
聞言，鳳懷煜冷聲道：“你爲什麼這麼做？爲了除掉我？”
“你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一個威脅。”墨初染淡聲道。
鳳懷煜望着他，冷聲道：“你不是墨初染！”
從前的墨初染心思單純，不可能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哪怕他從人偶，轉變成了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的陰暗心思。
曾經的他，如同一汪一眼便能看到底的清泉。
而如今，這清泉之中，卻似乎被人潑上了墨汁。
墨初染，被什麼東西給控制了！
墨初染聞言，卻是幽幽勾起了脣角。
這種堪稱邪魅的表情，從前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臉上的。
但偏生此時，由他做出來，卻沒有半點的違和。
“我自然是墨初染！”墨初染涼涼的笑道，“只不過，早已不是從前的墨初染了而已！”
說着，他朝鳳懷煜伸出了手，冷冷道：“既然你知道了這麼多，那自然沒有再留在這世上的必要了！”
“你要殺我！”鳳懷煜冷聲道。
“你死了，一切都了了！所以，去死吧！”墨初染說着，眸色微斂，伸手便朝他要害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