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頭，但周身的氣勢卻不加掩飾的泄了出來。
背後之人停住了腳步，而後淡聲笑道：“呵，果真是今非昔比，這樣都被你發現了！”
說話間，鬼谷子不緊不緩的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夜君墨沒有說話，只是眸色冷然的瞥了他一眼，輕輕的咬了口那顆草、莓。
果真是從未有過的甜美味道，也難怪林羽璃會這般執着的要種出來給他嚐嚐。
明明不過是一顆普通的水果，夜君墨卻跟品着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眼神之中，更是透出了幾分虔誠。
這個場面，叫鬼谷子有點不忍直視。
他錯開了視線，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都記起來了？”
夜君墨沒有說話，只是不冷不熱的看向了他。
若是林羽璃此時甦醒的話，必然會發現夜君墨周身氣度的不同。
雖然還是那個人，但那一身強盛的氣勢，卻恍若帶着叫天地爲之變色的壓迫感。
這不是平時的夜君墨，能夠達到的高度。
而且，此時的鬼谷子，更是難得的有了幾分心虛的表現。
“這個……是你的手筆？”夜君墨說着，攤開了手掌，手心頓時出現了一個閃着淡淡金光的圖騰。
“是我的！”鬼谷子渾不在意的道，“只是公平交易而已！”
見夜君墨沒說話，鬼谷子又道：“反正當時那個雲姝一心求死，你留在她身上的那半數法力，也全都浪費了。如此，倒真不如送給我！正好當時，我很需要！”
聞言，夜君墨冷冷一笑，復又道：“那這一次呢？”
“自然也是公平交易。”鬼谷子面不改色的回道，“這個交易是你自己來找我做的，我們各取所需。”
“公平交易，各取所需，呵！”夜君墨冷嗤道，“你用本君的力量，來同本君交易，當真是公平至極！”
當初他發現自己以凡人之軀對抗瑤姬，根本就是蚍蜉撼樹。
便去同鬼谷子做了交易，以此來換取他的力量。
而當時，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會被鬼谷子看得上。
但是他知道，有些人能夠以出賣靈魂的形式，來換取自己所需。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卻沒曾想，鬼谷子並沒有太過爲難於他。
反而，他用了他的龍氣，來換取力量。
龍氣一定程度上來說，等同於帝王氣運。
沒了龍氣，左不過是不能稱帝罷了！反正原本他就沒有這種打算，算起來，他還是賺了的！
當時雖然覺得鬼谷子不至於是那麼好心的人，但當時情況緊急，也容不得他多想。
而且他多想了，也想不通其中的糾葛。
如今他倒是知道了，原來在很早之前，鬼谷子便窺破了他的真實身份！
也是，鬼谷子親手所制的印記，尚且留在他的手心。
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他來？
說起來，這傢伙着實僞裝的很好！
鬼谷子挑了挑眉，沒有
說話。
但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你自己犯蠢來找我，被我坑了，怪我咯？”
“那事到如今，你又作何打算？”鬼谷子正色道，“反正我喫下去的東西，是不可能吐出來的！”
笑話！之前獲取的那些力量，都被他給消化了一千多年了，怎麼可能吐得出來？
他能夠看在曾經老熟人的面子上，借給夜君墨部分力量，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要知道，若是他再狠一些，直接要了他的靈魂來做交易，那夜君墨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聞言，夜君墨冷笑一聲，沉聲道：“本君沒有和你翻舊賬的打算！”
“你就算想要跟我翻舊賬，也翻不起來！”鬼谷子不緊不緩的道，“如今的你，連過去萬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有，拿什麼和我鬥啊！”
話音方落，夜君墨頓時朝他甩來了兩記冷冰冰的眼刀。
明明不過是個弱小的凡人，偏生那眼神極具殺傷力。
有那麼一瞬間，鬼谷子竟然大腦一空，心中甚至本能的升起了幾分懼意。
出神間，就聽夜君墨冷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
“只要本君一息尚存，總有回到頂峯的那一天。你信嗎？”夜君墨聲音不大，甚至連語調都未曾有什麼起伏，偏生其中透出的威懾之意，叫他想忽視都難。
鬼谷子面色一僵，隨即打破了這沉鬱的氛圍，淡聲笑道：“何必如此？我只是開玩笑罷了！我又不是真的想同你相鬥！”
夜君墨說的沒錯，這就是天生地長的神物，與他們這些後天修煉的“妖物”所存在的差別。
莫說如今的洛玄鈞只是弱化成了一個凡人，就算他魂魄碎成了渣，只要尚存一息，假以時日，他又能登峯造極。
而且那修煉的速度，甚至要比他快得多。
這是天生的優越性，比不了，也比不起！
就跟他和楚逍遙的差距一樣，他付出千百倍的努力，還是被楚逍遙給輕而易舉的甩到了後邊。
他只能看着他們的背影，望塵莫及！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覬覦過洛玄鈞的魂魄。
只是這種路數，一旦走錯，便會萬劫不復。
所以，他纔會選了個比較保險的法子。
他只是想盡快趕上楚逍遙的步伐，便想着叫洛玄鈞在人世間多待幾年而已。
“其實細說起來，本君還應該感謝你！”夜君墨淡聲道，“若非是你，本君不可能同阿璃再次相遇。”
對此，鬼谷子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這個說起來也是陰差陽錯，他本來沒打什麼好主意，更不會有這種好心。
他給雲姝和洛玄鈞之間，設定了這個咒術，也是爲了困住他，在人間多逗留幾年。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早就覺醒了，當真是失算！
“本君不管你是打了什麼算盤！”夜君墨又道，“本君只想知道，這個印記，當如何去除！”
“我看你和她這不是挺好的，爲什麼要去除？”鬼谷子疑惑道，“你……不喜歡雲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