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你該知道的。”林羽璃淡聲道。
夜祁寒沒有說話，林羽璃便從系統中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他。
夜祁寒接過來，打開的瞬間，卻被裏面那金燦燦的東西給閃瞎了眼睛。
“這是……”說着，他深吸了一口氣，神情很是激動。
這一盒子都是牛黃，牛黃這種東西，是有價無市之物。
而便是林羽璃給他的這一些牛黃，就堪比等量的黃金。
尤其是在京城感染瘟疫的情況下，牛黃又是作爲治療瘟疫必不可少的藥物，這些東西，可就比黃金珍貴千百倍了。
“我曾經說過，我有辦法給你弄來足量的牛黃。這些，便是樣品！”林羽璃不緊不緩的道，“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人工牛黃！其治療瘟疫的效用，毫不遜色於天然牛黃！”
“這些，竟然是人工牛黃？”夜祁寒難掩驚詫的道，“就是你說的那些東西，造出來的？”
“沒錯！我還可以用那個方法，製造更多！”林羽璃正色道，“只要你寫下和離書。”
前半句的時候，夜祁寒眼中漫出了歡喜。
而沒等他的歡喜蔓延開來，便瞬間凝固了。
果然啊！她還是想要離開他的！
見夜祁寒沒說話，林羽璃繼續不急不緩的道：“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這就是我，唯一的條件。”
“若我不寫呢？你還眼睜睜看着整個京城的百姓，都死於瘟疫不成？”儘管已經努力控制了，可夜祁寒出口的語氣，還是不免染上了幾分怒意。
“沒錯！”林羽璃毫不猶豫的回道，“他們的死活，我並不在乎！”
“那你之前爲何還要不顧安危的去城東疫區？”夜祁寒沉聲道。
“我並沒有不顧安危！爲旁人治病，從來都是在確保我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林羽璃淡聲道，“況且，我去那裏，完全是因爲答應過夜君墨，會盡力爲他守住京城。而他也曾經說過，若是實在守不住，完全不需要勉強！如今，京城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守不守的，沒有必要了！”
林羽璃的話，堵得夜祁寒啞口無言。
他看着她堅決的面色，忽而勾脣苦苦的笑了起來。
林羽璃面無表情的望着他，卻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正色道：“其實，我早就想到會有這樣一天了！現在我這種情況，朝不保夕。你離開，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說着，他從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個信封。
信封上寫着和離書三個字，而且信封周邊已經有些毛糙了，可見他寫完這和離書有些日子了，而且時常取出來摩挲。
伸手接過這封和離書，林羽璃冰冷的表情，出現了絲絲裂縫。
“其實和離書，早在前些天，我就寫好了。一直想要尋個機會給你的！”夜祁寒苦笑道，“那個時候，我以爲自己快要死了。”
在大周有個習俗，那就是，沒有孩子的王妃，側妃亦或者侍妾，都要給去世的親王陪葬。
夜祁寒自然不想讓林羽璃陪葬，所以，早在他得知自己可能活不了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放她離開的打算。
如今，林羽璃給了他這治療瘟疫的藥物，他又看到了生的希望。
可他，暫時已經無力留得住她了！
“羽璃，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會重新回來的！那個時候……”夜祁寒尚未說完，林羽璃便毫不猶豫的打斷了他道，“莫說是三年，哪怕是三天的時間，我也不會給你。我既不會與你同患難，更不會和你共富貴！夜祁寒，經歷了這麼多，我以爲，你該看得清我的心。”
可是就這樣放手，他着實不甘心！
“說實話，若不是因爲之前你答應了我的要求，幫忙處理這一場瘟疫，才間接導致你落入了蒙小寧的圈套，惹得夜凌昭猜忌懷疑。我絕對會袖手旁觀到底的！”林羽璃正色道，“你富貴與否，我從來就不在乎，你的生死，我更不在乎。我之所以出手就你，也不過是出於道義而已！你不要多想了！”
林羽璃這一番話，可謂是相當的扎心了。
夜祁寒心中那點微末的奢望，也已經完全被碾得粉碎了。
“和離書我收好了，牛黃三天之內，我便會給你。”林羽璃道，“至於這些藥，你儘快服用吧！”
說完，她便轉身往外走去。
“等等！”夜祁寒急聲叫住她，沉聲道，“現在外面混亂不堪，你要去哪裏？”
“我自然有我的去處，比你的靖王府更爲安全。”林羽璃說完，便道了聲“告辭，”，便擡步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剛走出園子，恰好遇到了抱着馨兒匆匆而來的劉清婉。
劉清婉一見到林羽璃，眼中明顯的透出了幾分驚詫之色。
而更多的卻是尷尬和心虛，她趕緊給林羽璃見禮道：“王妃，您……這是要去哪裏？”
“劉妃娘娘還是叫在下清羽吧！在下可不是什麼王妃！”林羽璃淺淺笑道，“劉妃娘娘是有事去找王爺吧！在下便不叨擾了！告辭！”
說着，林羽璃便越過她往前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卻被劉清婉叫住。
“等一下！”
“劉妃娘娘有事嗎？”林羽璃淺笑盈盈的望着她，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對不起……”劉清婉眼眶微微泛紅，有些不自在的望着她，泣聲道，“我不知道我當初是怎麼了！我竟然做出那種事，差點傷害了你……對不起……”
“沒關係，你只是被龍月姝用攝魂術控制了，這些事，怪不得你！”林羽璃冷聲道，“你是希望我這麼說，對吧？”
聞言，劉清婉面色微微一變，看向林羽璃的眼神，便帶上了幾分驚恐。
“攝魂術這種東西，其實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恐怖。”林羽璃諷笑道，“若你的心中，當真沒有這半分想法，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控制的了你！”
聞言，劉清婉的面色更沉了幾分，甚至眼中更添了幾分不安，連跟林羽璃對視的語氣都沒有了。
“其實無所謂，我知道你的顧慮！”林羽璃說着，取出了和離書，在她面前晃動了一番，淡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是你的威脅！更無意搶你的女兒！”
“我……”
“噓……”沒等她開口說話，林羽璃便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從前的事，我已經不想再追究了！包括……上次我遭人綁架，你藉着尋找我的名義，散佈我被賊人擄走侮辱的消息！
還有上次夜祁寒中毒，你推到龍月姝身上的事。以及……你帶着侍衛來圍殺我的事情！
樁樁件件，我便不一一列舉了！很多事，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終究以後你我再無瓜葛，你便好自爲之吧！”
說完，林羽璃便沒再理會她，轉身離開了此處。
而她之所以選擇放過劉清婉，也不過是看在馨兒的面子上罷了！
她曾經就是個孤兒，自然不忍心再親手製造出一個孤兒！
算了，就當她行善積德了吧！
而她走後，劉清婉愣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眸底一片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