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玄珩吸了口涼氣,趕緊縱身跟了上去。
可夜君墨那速度,尋常人怎麼可能跟得上。
等他跑出去的時候,連他半點影子都看不到了。
無奈之下,他趕緊派人去了靖王府打探消息。
此時的靖王府還是一片平靜,夜君墨過去之後,徑直來到了林羽璃的房間。
裏面還瀰漫着濃重的血氣,這氣息,刺的他的心,微微一痛。
牀上的人還在安睡,夜君墨蹙眉凝視了片刻,忽而俯身,把她抱了起來。
睡夢中的林羽璃,對於外界的一切,無知無覺。
待夜君墨抱着她走出房間的時候,面無血色的冰羽,攔在了他的面前。
“爺……”
打死她,也沒想到,夜君墨會去而復返。
冷傲如他,如今小心翼翼的抱着林羽璃的樣子,就像是呵護着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你知道該怎麼做!”夜君墨撂下一句,抱着林羽璃縱身飛上了屋頂。
“什麼人!”此時,不遠處響起了一聲怒喝。
夜君墨沒有理會,顧自攜着林羽璃快步離開。
而他的身後,則有他的手下,攔住了夜祁寒安排於此的暗衛。
其實憑他的身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帶人離開。
但他存心給夜祁寒添堵,故意讓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王妃被人擄走,卻無能爲力!
夜祁寒恰恰剛一回府,就碰上了有人劫持靖王妃的事情。
雖然他向來不待見自己的王妃,可如今,得知她被人挾持,夜祁寒的心,不由慌了。
眼見那玄色身影越走越遠,他沒有猶豫,拔劍快步的追了過去。
對方卻像是存心逗、弄他似的,始終跟他保持着幾丈開外的距離,讓他足以跟上,卻又抓不到他。
“可惡!”夜祁寒怒斥一聲,再次提力追上去的時候,眼前卻忽然炸開了一團白色的煙霧。
等他重新緩過神的時候,哪裏還有對方的影子!
怒氣衝衝的回到了王府,快步走入了清瀟園中。
清瀟園裏,翠微正在林羽璃的房間裏,哭的傷心至極。
夜祁寒煩躁的走入,卻猛然被這滿屋子的血腥之氣,給驚得心神猛顫。
牀單上,赫然印着一大團乾涸的血跡,地上更是有許多林羽璃的衣服碎片。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昭示着,林羽璃凶多吉少。
甚至是……可能清白不保!
“王爺……”手下看着他陰沉的臉色,不免擔憂。
“王爺,求您救救王妃吧!”翠微自然知道林羽璃和夜祁寒之間的齟齬,再看這凌亂的現場,她很擔心夜祁寒很可能就放棄營救林羽璃了。
林羽璃若真的清白不保,以後就算回來王府,怕是也難有立足之地!
“傳令下去,封鎖今晚的消息!”片刻之後,夜祁寒才冷聲道,“若是有誰膽敢泄露今夜之事,殺無赦!”
“是!”
衆人皆面色凝重的應了下來,而翠微則脫力的跌坐在地上,眼中透出了濃濃的絕望。
封鎖消息是因爲夜祁寒顧念着靖王府的顏面,但同樣,也表示,他不會動用大規模的力量,去營救林羽璃。
由於事發是深夜,劉清婉又剛生產沒幾天,故而並不知道今夜之事。
但就在她早晨起來,準備用餐的時候,卻猛然發現了一張紙條。
看着上面的內容,劉清婉瞬間變了臉色。
林羽璃有難,而夜祁寒卻準備放手不管!
林羽璃對她有大恩,她豈能坐視不理?
當天上午,劉夫人那裏,便接到了女兒的密信,求她幫忙查找林羽璃的下落。
對於自己女兒的救命恩人,劉夫人自然不敢懈怠,當即發動了自己的關係,前去尋找。
但找了整整一天,一無所獲不說,反而聽到了一些很不利於林羽璃的流言。
儘管已經努力的壓制了,可那流言還是在京中,極速的擴散了起來。
“陳鋒!到底是怎麼回事?”夜祁寒怒不可遏的道,“是誰走漏了消息?”
“是……劉妃孃家……”陳鋒不敢隱瞞,趕緊把調查結果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夜祁寒。
得知劉夫人也在動用關係找人,夜祁寒着實一愣。
事發當時是深夜,鬧的動靜也不大,他本以爲劉清婉那邊毫不知情的。
如今看來,卻是他的疏忽!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劉家人竟然會恩將仇報,泄露了不利於林羽璃的消息。
現在滿京城都傳言林羽璃被賊人侮辱擄走,壓都壓不下。
而太后和皇上聽聞此事,更是把他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畢竟林羽璃前些天剛立了大功,轉眼便發生了這種事情。
他們都懷疑,是他的手筆!
是他擔心林羽璃阻礙了他迎娶鄭柔兒,纔出此下策!
不管他說什麼,在林羽璃生死不明的情況下,旁人都不信他!
甚至皇上還旁敲側擊的表示,他想要以正妃的儀式迎娶鄭柔兒入門這件事,想都不用想了!
連曼陀羅花這件事的相關調查,也無需他再插手了。
而夜君墨,更是趁機逼着皇上給他暫停了職務,讓他專心去尋找自己的王妃。
思及此,夜祁寒只覺得愈發的氣悶。
氣悶之下,他便去了自己慣常去的天香居喝酒解悶。
一路走來,總覺得路上的人,都在偷偷的對他指指點點。
夜祁寒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終於忍無可忍的吼道:“都給本王閉嘴!”
一時間,整條街道都安靜了下來。
看着衆人詫然瞪着他的眼神,夜祁寒眸色一寒,揚起馬鞭,便縱馬飛奔了起來。
卻在此時,前面路中間站了個四五歲的小孩。
等他發現的時候,想要停下,已經來不及了。
“啊!不好!”
“孩子!”
“小心啊!”
周圍響起了百姓們的尖叫聲,夜祁寒渾身沁出了一層冷汗,拼命的拉着繮繩,可身下的駿馬,還是不受控制的朝着這孩子踩了過去。
卻在此時,忽然一個火紅的身影閃了出來,一把抱住孩子,縱身避到了一側。
幾乎同時,馬蹄重重的落了下去,夜祁寒艱澀的換了口氣,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月兒……”孩子的孃親一邊呼喊着,飛快的跑了過來,看着自己的孩子沒事,拼命的朝着紅衣女子道謝。
紅衣女子擺了擺手,這才轉向夜祁寒,破口痛罵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這人來人往的街上,你還縱馬行兇!差點釀成大禍!”
雖然這事的確是自己的不是,但被一個陌生女子指着鼻子痛罵,還是讓夜祁寒相當的不爽。
恰此時,周圍不知誰說了句,“這不是靖王殿下嗎?”
“真的是靖王啊……”
孩子母親聞言,差點嚇軟了腿。
她趕緊拉着紅衣女子,緊聲道:“姑娘,算了吧!終歸月兒沒事,靖王殿下……也不是故意的……”
“大姐,你不要怕!我唐如歌長了十七年,還真沒有怕過什麼人!”唐如歌仰首傲然的瞪着夜祁寒,諷聲道,“莫說他只是小小的靖王,就是攝政王來了,我也半點不怕!”
夜祁寒聞言,當即沉下了臉。隨手取下錢袋,丟給了那對母子,而後便上馬準備走人。
他沒心情和這個女人在這吵架,平白丟了身份。
見他要走,唐如歌自然不會輕易罷休,當即揪着他的馬繮,厲聲道:“你差點傷人性命,難道不該道歉嗎?”
夜祁寒原本就心情不好,如今被唐如歌吵的心煩。
見她還要糾纏,當即揚起馬鞭,對着她的青蔥玉指便抽了下去。
沒等碰到,卻忽然被一股子無形的力道,將馬鞭打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