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看不清來人的容貌，卻一眼便把她給認了出來。
瞬間，他面色一變，下意識的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起身正要躍下二樓的時候，卻忽然被鄭柔兒叫住了。
“祁寒，怎麼了？”
鄭柔兒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夜祁寒這才記起，一旁還有鄭柔兒的存在。方纔，他的全副身心，全被樓下那個影子給吸引了。
此番，對上鄭柔兒那關切的眼神，一時間，他難免心生愧疚。
他真的魔怔了，竟然因爲旁人，而忽略了鄭柔兒。
可是，樓下那個人，他也不能就這樣輕易的放她離開。
糾結一番，夜祁寒歉然道：“柔兒，對不起。我現在有點重要的事，你先回府吧！稍候我再去找你。”
夜祁寒說完，便縱身跳了下去。
鄭柔兒看着他急匆匆朝着那人追去的身影，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手中的茶杯驟然墜地，發出了一聲脆響。
外面的丫鬟聽到聲音，立刻趕了進來。
“小姐，您沒事吧？”丫鬟說着，詫然道，“王爺呢？”
鄭柔兒面色更冷，出口的聲音卻依舊是那種溫聲軟語的模樣，“月茹，找人去盯着，小心一點。我不想被祁寒發現！”
“是，小姐！”月茹聞言，恭聲退下了。
此時，鄭柔兒站在樓上，已經看不到那兩個人的身影了。
這個時候，夜祁寒正拉着戴着帷帽的林羽璃，滿目的寒意。
“林羽璃，你爲什麼會在這裏？”夜祁寒冷聲道。
“我扮成這樣，爲什麼你都能認出我來？”林羽璃不答反問。
“你以爲，本王這麼多年的大理寺卿，是白乾的嗎？”夜祁寒冷嗤一聲，諷聲道，“莫說你只是戴了個帷帽，就算你化成灰，本王也照樣把你給揪出來！”
林羽璃心中冷嗤，當時在攬芳閣，也沒見得他認出自己。
而她並不知道的是，之前夜祁寒並未對她多加留意。
而如今，她已經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所以，配合着多年的專業經驗，想把她給辨認出來，並不是難事。
“你爲什麼會在這裏？”見林羽璃沉默，夜祁寒再問了一次。
“拿藥！”林羽璃也沒有跟他多說的打算，擡手給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藥包，淡聲道，“沒其他的事，我先回去煎藥了。”
林羽璃說着，轉身便走。
剛走一步，卻忽然被夜祁寒扣住了肩膀。
好死不死的，他的手摁住的，正是她受傷的肩膀。
瞬間，他便察覺到了她身體的緊繃。
電光火石間，他記起了早上的一幕。而後看着林羽璃緊繃甚至微微顫抖的身體，難得的，夜祁寒心中，升起了幾分愧疚。
但他並沒有道歉的打算，頂多是收回手，冷聲道：“王府裏藥材多得是，何須你親自出來買？”
林羽璃眸色微閃，轉過身來，她冷冷笑道：“王府縱使有金山銀山，沒有你的發話，那些下人也不會灑落一點金沫子給我。我出來買藥，自然是王府之中的藥材，我拿不到手！”
“你這是在怨怪本王？”夜祁寒斂眸沉聲道。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林羽璃毫不畏懼的回道。
“那不是還有下人嗎？何須你一個王妃，親自出門？”夜祁寒低聲逼問道，“你趁機出來，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林羽璃是真的懶得浪費時間和感情跟他說話，尤其是他這一開口，就夾槍帶棍的。
“隨你怎麼想！”她送了他一記白眼，轉身便走。
“你站住！”夜祁寒沒想到她竟敢這麼無視他，瞬間火氣上頭，擡步便追了上去。
“你不怕明天傳出，靖王當街騷擾良家婦女的消息，就繼續跟過來吧！”林羽璃說着，冷森森的笑了笑，沒再理會顧自僵立在當場的夜祁寒，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裏。
果然不該貿然行
動，終究還是引起了夜祁寒的懷疑了！
之前翠微兩手空空的回去，一直跟她請罪，說是灑了藥材。
而她正好有事，不得不外出，便藉着出來買藥的機會，去辦了點私事。
夜祁寒其實懷疑的不錯，她的確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
要是叫他知道她去私會了夏玄珩，商討生意上的事情，只怕會忍不住弄死她。
畢竟，當日在攬芳閣裏，夏玄珩和夜君墨的關係，基本上已經暴露了。
走在街上，林羽璃正在回想今日之事的蹊蹺之處。
原本她正在園子裏，卻險些被一支飛鏢給插中。
上面附着了一張紙條，說是叫她去順源當鋪一敘。而留言的落款，正是夏玄珩。
她自然知道，這種時候，她不該輕舉妄動。
可牽扯到生意上的事情，夏玄珩的語氣似乎也很急切，她便只能想辦法出去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周邊少不了夜祁寒的眼線。好在他們的接洽用時不長，而且利用了合理的法子，不會引人懷疑。
最讓她疑惑的是，其實夏玄珩找她聊得，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他給她的感覺，就像是純粹爲了把她引出來似的。
就算是這樣，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正疑惑間，一側忽然駛來一輛馬車。
馬車行駛速度很快，瞬間驚擾了路上的行人。
林羽璃正想避開，卻猛然被人給抓了進去。
而幾乎同時，方纔她站過的位置，又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扮相的女子。
見她一副受驚的樣子，一旁的好心人趕緊詢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那女子搖了搖頭，繼續緩步朝前走了過去。
而這個時候，真正的林羽璃卻被馬車之中的人，緊緊的困在了懷裏。
她的雙手被人抓着，腳下的地毯上，散落着一把淬毒的銀針。
“夜君墨，怎麼又是你！”林羽璃一邊說着，微微掙了掙，夜君墨隨即便鬆開了手。
“怎麼？聽你的語氣，似乎很不歡迎本王。”夜君墨似笑非笑的道。
“今天這一出，是你安排的？”時至如今，林羽璃哪裏還想不通。
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巧合，恰好他的車駕經過，恰好街上出現了一個和她扮相一樣的女人。
夜君墨未置可否，只是看着她受傷的左肩，沉聲道：“疼不疼？”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林羽璃沒好氣的回道。
她其實，完全是被夜君墨給拖累的！
要不是昨天晚上，他靠她太近。將她的衣服上，沾染了歡愉香。她豈會惹夜祁寒懷疑？又怎麼會受傷？
“你在怪本王？”夜君墨的語氣，有些玩味。
“我可不敢！”林羽璃雖然這麼說，語氣之中，卻滿是諷意。
“是不敢，不是沒有。”夜君墨微微一笑，隨即道，“不過無所謂，本王所做的一切，自然是爲了幫你！”
“幫我？哼……”林羽璃強忍着怒意，冷聲道，“故意將我身上沾染了歡愉香，引起夜祁寒的懷疑。害我險些喪命於他的手中！這是幫我？”
他的臉怎麼這麼大呢？顛倒黑白的能力，未免有點太強了！
“自然是！”
林羽璃，“……”他這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她無言以對。
“無需着急，回去慢慢等結果就是了。”夜君墨道，“今日之後，你便會明白本王的謀算。”
“我不管王爺什麼謀算，別牽扯到我就好！”林羽璃道，“我只是個普通的內宅婦人，也只想過普通平凡的日子而已。你和夜祁寒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
“普通？哼，你還真敢說！”夜君墨淡聲道，“你想同夜祁寒和離的願望，本王會幫你達成。在此之前，暫時留在那裏也無妨。”
林羽璃心中氣悶，懶得搭理他，故而只是坐在一側，裝作閉目養神的樣子。
卻在此時，夜君墨忽然傾身向前，一把扯開了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