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見到死者,他們頓時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都怪你!”
趙飛將指着郭淡,怒斥道:“在你沒來之前,我們南京一直相安無事,你這纔剛到沒有兩日,這又是炮聲,又是命案,你這個天煞的牙商。”
坐在一旁的王一鶚陰沉着臉,並沒有做聲,顯然趙飛將也說出了他心中的怨言。
“趙提督!”
郭淡卻是一臉委屈道:“我現在可是受害者,這三更半夜一具屍體跑到我家門前來,搞得我們牙行是人心惶惶,你們官府不應該反思一下你們南京的治安問題嗎?這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趙飛將怒目睜圓,道:“你還好意思讓我們反思?這人到底爲何而死,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郭淡道:“我清楚什麼,我與張炳懷僅限於正當買賣交易,難道這就是他被人謀殺的理由嗎?若是這樣的話,誰還敢做買賣,這事就是鬧到京城去,我也不怕。”
“難道我就會怕麼。”趙飛將咆哮道:“你這正當買賣需要用火炮來威脅人麼?”
郭淡一臉無辜道:“什麼火炮,這可跟我沒有關係。”
“你...!”
“行了!”
王一鶚突然站起身來,向郭淡道:“此案我們會盡快查明的,你也要注意一點。”
郭淡趕忙拱手道:“多謝大人關心,我一定多加小心得。”
王一鶚冷冷瞧了眼郭淡一眼,他可不是指讓郭淡多加小心,而是叮囑他不要讓事情進一步升級,又向趙飛將道:“趙提督,我們先回去吧。”
趙飛將鬱悶地瞧了眼王一鶚,然後氣沖沖地大步走了出去。
上得馬車,趙飛將便是氣急道:“事到如今,你爲何還要幫他說話,這一切可都是他自找的,要不是他在鹽商大會上囂張跋扈,豈會發生這種事。”
王一鶚道:“我說過,我們這是在幫助自己,難道你希望這局勢一步步失控嗎?”
趙飛將愣了愣? 重重一嘆道:“倘若這事是對方做的,我們根本就查不到什麼,這官署裏面到底有多少官員是他們的人? 我們都不清楚。”
王一鶚道:“查不到也要查? 不但要查? 而且我們還要加強戒備,決不能讓事態進一步升級。”
......
“取消明日的談判吧。”
送走王一鶚他們之後,郭淡便向寇義吩咐道。
出了這事? 再找那些大地主談合作? 那豈不是逼着他們拿着性命做買賣。
除了讓自己尷尬以外,也沒有別的效果。
寇義趕忙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這去安排。”
“等會。”徐姑姑又叮囑道:“另外? 吩咐我們的人? 最近一定都要加倍小心。”
寇義聽到這話? 不禁哆嗦了一下。
這話什麼意思?
我們也會有危險?
他可是一個本分的買賣人? 這可是將他給嚇壞了。
郭淡點點頭,又是嘆道:“今日可真是白忙活一場啊!”
他到底也只是拿着火炮去嚇唬那些鹽商,而對方是直接就殺人,這纔是真正的殺雞儆猴,試問在這種情況下? 誰還敢與他合作? 不要命了麼。
也不得不說? 對方的這一招是非常毒辣。
剛好打在郭淡的軟肋上面? 因爲唯一比錢重要的,不就是性命麼。
對方已經開始殺人,那就非常難辦。
可以說目前的情勢對他而言已經是非常不利。
這纔剛開始? 對方就直接給放了一個大招。
但其實也並不是非常意外的,畢竟對方也忍了這麼久,江西都已經火拼了大半年,而南直隸一直保持着相安無事,原因就是對方希望能夠團結大家,向朝廷施壓,逼迫郭淡離開南直隸。
畢竟郭淡背後的是皇帝,他們還是寄望於用以前的套路,來逼迫皇帝收回成命。
可是隨着郭淡的到來,以及王一鶚的表態,已經讓他們失去了耐心。
他們必須要給予郭淡一個深刻的教訓。
同時亦可藉機鼓舞權貴們得士氣,讓大家團結起來對付郭淡。
郭淡又向徐姑姑問道:“夫人以爲我們該如何應對?”
徐姑姑沉吟少許,道:“先看看王一鶚能否控制住局勢,倘若他控制不住的話,那我們也只有一個辦法應對。”
對方都已經用殺人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你若想對等報復的話,也只有去殺人。
她之前就擔憂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她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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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淡嘆了口氣,道:“這自古以來朝廷都選擇壓制商人,而作爲商人的我,其實是非常能夠理解的,因爲商人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
翌日。
關於張炳懷之事,立刻是傳得是沸沸揚揚。
整個南京城彷彿籠罩在陰霾中。
大家皆是人心惶惶啊!
而一向熱鬧非凡得一諾牙行也變得是門可羅雀,甚至於所處的整條街道都顯得非常冷清,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繞道走。
此時此刻,誰也不敢在這時候跟一諾牙行扯上關係。
這效果是立竿見影啊!
兵部。
“回大人得話,關於此案,下官並不知情。”
萬鑑向王一鶚拱手一禮,話鋒一轉,又道:“但是下官也並不感到意外,並且下官早就奉勸過大人,那郭淡就是一個災星,他的到來必將會爲南直隸帶來無盡的災難,可惜大人並不認同得下官得建議。”
王一鶚冷冷一笑,“你以爲只有你不感到意外嗎?你以爲郭淡就沒有料到會有這一日嗎?他若是連一點把握都沒有,又如何敢踏足南京?你們這是在玩火。”
萬鑑卻是笑道:“下官倒是認爲是郭淡點燃了這一把火,讓我們置於火焰之中,而在此之前,大人本有機會阻止他的。”
王一鶚眯了眯眼,道:“可千萬別讓本官查到蛛絲馬跡,否則的話,不管兇手是誰,或者受何人指示,本官都不會善罷甘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