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當寇涴紗從牙行出來時,突然發現郭淡站在門前,好奇道:“你爲什麼站在外面?”
“因爲我想體驗一下接你回家的感覺,以前在京城可是完全沒有機會。”郭淡微笑地走上前去,輕輕握住寇涴紗的手,問道:“累不累?”
寇涴紗含着一抹羞澀地搖搖頭,又頗爲興奮道:“我覺得在這裏纔是真正的工作。”
“爲什麼?”
郭淡好奇道。
寇涴紗沉吟少許,道:“在京城大多數買賣,都是已經談得差不多的時候,甚至都已經談妥了,只是由我們來審批,但是在這裏每天都會遇到許多買賣上門,需要我們在很短得時間內做出判斷。今日我就遇到兩家首飾作坊同時上門,他們都希望我們牙行能夠幫助他們運營,而他們同時又正在競爭,這是在京城是很難遇到得,但是我聽辰辰說,在這裏經常發生。”
她才這裏上班一天,就覺得在京城做買賣是多麼得無趣,因爲京城有濃厚得政治氛圍,許多大買賣是沒得競爭,要爭也是後面得勢力鬥爭。
但是在衛輝府不同,衛輝府每天都有無數得競爭,而這裏面又牽扯到的運營、宣傳、借貸、運輸,這些可都跟牙行和錢莊有關係。
一天下來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寇涴紗突然就覺得自己成爲一個新手,都還不如辰辰和曹小東。
事實還真是如此,那兩個小傢伙配合起來,真是猶如天衣無縫。
一個善於談判,一個善於分析。
這在她看來,可真是太有趣了。
郭淡笑着搖搖頭,心裏卻在流淚,夫人,我是來帶你度蜜月的啊!你怎麼愛上了工作。
“夫君。”
“嗯。”
“你說我們能不能夠搬來衛輝府住?”
“哇!你這也太誇張了一點吧。”郭淡都懵了。
寇涴紗道:“我覺得真正的商人就應該來衛輝府,我現在也能夠理解爲什麼周豐他們都漸漸將重心轉移到衛輝府。”
郭淡道:“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沒有我們坐鎮京城,也不可能擁有衛輝府。”
寇涴紗略顯遺憾地翹了翹嘴角,但她也明白,這是不可能的,畢竟郭淡要服務於皇帝,哪能搬到這裏來,又問道:“夫君,你的事處理的怎麼樣?”
郭淡笑道:“比我想象中還要順利,他們似乎都不太願意與朝廷做買賣,尤其是牽扯到軍備得買賣。”
寇涴紗道:“這很正常,換做是我,我也不會願意的。”說到這裏,他低聲道:“也許那都不能稱作爲買賣。”
郭淡委屈道:“說來說去,原來不正常是我啊。”
寇涴紗莞爾道:“我可沒有這麼說。”
“哈哈!”
什麼是買賣,雙方是平等的關係,契約能夠保障雙方得權益,但是跟朝廷做買賣,契約是完全沒效的,朝廷搞大工程,搞大生產,哪天不跑個十來個人。
大明那麼多匠籍怎麼突然就消失了。
就是因爲完全沒有保障。
契約上是一百兩,但是有可能到手得就只有三十兩,因爲中間還得被經手的官員剝幾層。
這買賣究竟會做成怎麼樣,是完全不可預判的。
秦大龍他們的顧慮是非常有道理得,要是少一點,他們也就無所謂,儘量做好,少賺一點,甚至不賺,就當是孝敬皇帝的,但是一下就弄了二十萬兩,他們就有些受不了,因爲這可能要投入所有的資源來生產。
但是秦大龍他們並沒有想到,郭淡會提出跟他們分家。
他們回去之後,就立刻開會討論。
到底該怎麼辦?
“你們說郭淡會不會是想獨佔這一筆買賣?”秦大龍道。
周劍點點頭:“倒是有這個可能。”
秦大龍道:“也就是說這一筆買賣是能夠賺大錢的。”
史蒙道:“你們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是咱們先要一個交代的,人家郭淡可一直都說這一筆買賣是能夠賺錢得,怎麼說着像似人家郭淡在瞞着咱們。”
秦大龍尷尬一笑,道:“那不知各位如何看?”
史蒙就道:“我認爲分開是最好的,你們應該還記得上一次爲朝廷生產鳥銃,那都是郭淡和那些將軍、大人在談,咱們連話都插不上,是什麼也都是他們說了算。雖然郭淡爲人不錯,給予了我們一些補貼,讓我們賺了錢,但是整筆買賣做下來,好像跟咱們沒有關係似得,由此可見,這就不是咱們該做得買賣。”
其餘人也紛紛點頭。
“那倒也是。”秦大龍笑着點點頭,其實他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野心得,他對於之前那次談判,是寄望於郭淡給予他們更多的保障,減輕他們更多的風險,同時讓他們參與。
但這怎麼可能,郭淡又不是做慈善事業的。
他們並不知道,對於郭淡而言,這一筆買賣不在於賺多少錢,而是賺大錢的必要條件,他並沒有去追求更高得利潤,而是去追求更先進的武器。
故此第二日,郭淡便前往軍營。
“郭淡在哪裏?”
郭淡剛剛進入軍營,就見李如松邁着大步從屋內行出來,左右張望了下,見到他時,立刻張開雙臂,給了一個他一個大大得熊抱。
“哈哈!真是沒有想到你能夠這麼快,就履行了當初得諾言,我果然沒有信錯人啊!”
天啊!
郭淡被他抱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了,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李如松,笑道:“要是沒有把握,我怎敢讓將軍去鏟屎啊!”
李如松不但不惱,反而樂呵呵道:“是不是我再去鏟幾日,你還能過再多給一些啊。”
“也許吧。”
郭淡聳聳肩。
“哈哈.......!”
李如松實在是太興奮了,有了這二十萬兩,他們的夢想就能夠完成,一隻完全配備世上最優良火器的軍隊。
想想都非常激動啊!
這時一個老者從屋裏行出,正是李成梁。
郭淡立刻走過去,道:“晚輩見過寧遠伯。”
李成梁撫須一笑,道:“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郭淡笑着點點頭,又道:“不知寧遠伯在這裏是否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