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霜掃一眼，一共三個人。
自己這邊的空姑還好，神色自然，沒有什麼異樣，在她看過去的時候神色自若；而隨着呼大師而來的那兩人，卻是一臉的灰白，嘴脣都不停的顫抖着，非常的惴惴不安的。見無霜視線掃過來，他們都不停的搖頭，像是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模樣。
不，應該是他們都被壓得說不出話來，無霜把自己的靈力收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身上的大山被移除了，緩了口氣。
那兩人更是激動，瞧着三十左右的人，捂着受了傷的胸口，馬上就強撐着開了口：“不……不是我……”
另一個五十出頭的也急忙開了口：“我沒做過……”
他們自然看到了那個自稱是鑰匙的人被藤蔓穿胸而過的一幕，更明白無霜把他們尋出來是爲什麼，不是他們撒謊，而是……真的不是他們。
兩人自辨了之後，馬上看了一眼對方，然後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空姑，異口同聲地道：“是她，一定就是她。”
無霜眉頭一皺，擡手一揮，虛空兩記耳光狠狠的掃了過去，強大的力量直接將兩人抽翻在地，鼻子口裏血直噴了出來，半邊臉紅腫成了包子。
“什麼時候讓你們說話了？”無霜原本就生氣，這下更是臉黑得能滴出水來，陰沉沉地掃向了四周所有的人。
呼大師和步靈侯兩人都緊閉着嘴，一言不發；他們非常的明白，惹怒眼前的無霜是不理智的。
原本他們就明白，別說現在他們靈力只剩下不到三成，就算在他們體內靈力最充沛的時候，以靈侯二三初階的實力，根本就無法與無霜這已經邁入了靈王之階的人的抗爭。
哪怕前幾次他們的強硬，也不過是藉着與朱靈侯相識，並且在學院裏有那一點點香火情，來試探着無霜的包容底線罷了。
其它的人也大氣不敢喘，別說兩個捱打的人是活例子，他們剛纔被壓制得動彈不得的事實，也讓他們腦子比什麼時候都要清楚。眼前並非是一個可以受他們欺辱哄騙的小姑娘，而是位真正可以左右他們命運的強者。
大陸上本就是強者爲尊，弱者的性命在強者的眼中根本就不如草芥。
沒有人再說話，更沒有人強動彈，場面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石青比什麼時候都在嚴肅，站在那兒如同一座石像，由着無霜的眼神在所有人身上，來回地搜索着。
過了良久，小黑鵝忍不住這壓抑的氣氛了，小聲道：“應該不是他們，他們沒這本事。”
剛剛無霜靈力鋪開的時候，它也撒下了網，同樣是一無所獲。能逃得了它和無霜雙重搜索的，肯定不會是眼前這羣人。
“但是木靈有！”無霜很直接地把話挑明。
小黑鵝怔住了，隨後反應了過來：“你是覺得，木靈在他們其中一個人身上？”它掃向四周的人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起來：“如果這樣，那隻怕不僅僅限於木屬性。”
雖說木靈在木靈者的手中，可能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但是……那不是太明顯了嗎？
而且，照着風靈和火靈來推論，木靈同樣也會是有一些自我意識的，要不然，也不會他們下了這麼大的功夫都沒找到它的蹤跡。這樣的靈物，以它自身的驕傲，又怎麼會隨隨便便容身於尋常人手中？
又一個念頭閃過，小黑鵝抓住了，恨恨地道：“難道，它可以控制了人成爲它的傀儡？”
若是這樣，最容易被控制的人自然是與它同源的木屬性。
怪不得無霜要找木屬性，原來是早早就猜到了這一點。
無霜點點頭，眼睛依舊在衆人的身上掃視着，“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分辨？”
小黑鵝搖頭，“我不知道，也沒做過。”
在遇上無霜之前，它若有什麼看不慣的靈獸或者人，就直接就擊殺了，哪裏需要什麼傀儡去動手，又哪需要什麼鬼鬼祟祟的。
“問問獨眼，它也許知道。”它記得，藍眼以前在綠野裏，乾的可就是干擾控制他人的意識的惡事。
縮在無霜腳後的藍眼打了個寒顫，小聲地道：“只要簽下最下等的奴隸契約就可以。”
“奴隸契約？”無霜怔住了。
做爲一個召喚者，自然是知道這種奴隸契約的存在，不過，一般人與靈獸契約用的都只是主僕契約而已，極少人會使用奴隸契約，何況還是最下等的。
等等，木靈的傀儡。
那不是要反過來，是木靈和人簽下了奴隸契約，還是最下等的？
無霜覺得自己的腦袋裏一陣天旋地轉：“這怎麼可以？”
藍眼解釋道：“主人，實際上你也發現了，世界只僅僅只有人們所知的那片大陸而已。你們人所說的強者爲尊，也不僅僅只有人類的世界的法則，整個世界都是以實力的強大來劃分階次的，並不分什麼人或者靈獸。只要一方有了意識，就可以形成契約的。”
“換句話說，人可以契約奴役你們人、靈獸、魔獸、靈物以及一切有意識的生靈，那爲什麼強大的生靈不能反過來奴役人呢？”
無霜對它的這番話一點也反駁不了。
她漸漸也有些明白了，爲什麼父親從不提他的來處、不提夜家的根源、也不讓她報仇，他似乎是讓她與某個世界完全的隔離開來，只怕他而來的那個地方，或者說是數千前以前大陸就是那個樣子的。
一切的法律、親情、友情都是建立在強大的實力基礎之上的虛假。
也是，從他們進入這片大陸開始，她以前所熟悉的一切都在漸漸的崩潰中，所有人爲了祕寶，爲了進階，爲了突破，都不再是原來的模樣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
若是契約，那就只能使用搜索契約的方向來下手。
“藍眼，那你能找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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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眼遲疑了一下下，才小聲地道：“雖說精神控制是我的當家本事，但是我並不知道對方的實力，冒失去查找對方意識中的契約，很有可能會讓我受到嚴重反噬的。所以，還請主人到時候幫我一把。”
搜魂的時候，不僅僅是被搜魂者是危險的，搜魂者同樣也是最脆弱的，經不起半點攻擊。
“你若發現不對，你就卡化。”無霜叮囑道：“我也會留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