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煙的初賽對手是一個靈師三階的,兩人比劃了些花架子,對手就一腳踩空摔落了擂臺;第二輪中,她的對手竟然是她的那位好表哥,自然,那位好表哥是不會跟她動真格的,自然就老老實實的將贏的機會讓給了她。
無霜不懂,這樣進階有什麼用,只是想要個名聲好聽?
不過她沒想太多。
那雲飛煙雖然與她不對盤,也一直針對着她,但她還真沒做出像雲欣華那種卑鄙陰狠。
見她一直盯着那些第三輪比賽的名單看,疾風走過來坐在她旁邊,探頭往名單上掃了一眼,“有什麼地方不妥嗎?還是,你想探誰的底?”
無霜斜眼看過去,只見他眉眼彎彎,整個人溫和如風,臉上就差沒寫着:來問我啊,我全都知道。
她好沒氣的翻個白眼,輕推了疾風一把:“回去養你的傷。”
“已經好多了。”怕無霜不信,疾風伸出手掌,五指張合了一下,一叢小小的旋風從他的掌心裏冒了出來。無霜一把將他的手中的旋風給拍沒了,還警惕的往四周看了一圈,確實沒有外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別胡來,最近屋裏來的人多。”她壓低了聲音,一臉的緊張。
疾風恢復到可以自行行動,已經讓華藥師震驚不已了,要不是老師吼着,華藥師必定能一天二十四個時紮在這裏盯着。這要是再讓華藥師發現,被他判定靈力已枯竭,用靈藥養着也只有極小極小恢復可能性的疾風不到一月,就能重新聚集靈力,那還不得被刺激瘋了。
疾風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很輕,彷彿一切都吞在了嗓子眼裏,卻像一根羽毛柔柔的撓着人心,非常的舒服。
無霜一剎那,都有些恍惚了。
她回過神來,在心裏罵了一句,長得好看的是妖孽,聲音好聽的是鬼魅,沒一個省心的。
只是,他們這樣,能陪在自己身邊多久,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
總有一天,他們會遇上自己心儀的女子,會有自己的孩子,不再會像現在這樣,一心只護着自己了吧。
疾風雖然沒有九幽那麼擅於揣摩人心,擅長探聽消息的他比常人也要通透幾分,看到無霜不設防流露在臉上的表情,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主上……”疾風輕輕的喚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如一股溫流,慢慢地蔓延至眼底、心裏,暖暖的讓渾身都舒暢:“你真傻……”這若換成旁人,哪裏會迷茫什麼,只怕就直接利用對他們的絕對控制權,控制他們的一生了。
果然,他的選擇沒錯,她值得。
“什麼事,你就說她傻。”九幽端着個大托盤從廚房出來,飛快的瞥了眼疾風,一如既然充滿笑容的眼神柔柔的落在無霜的身上:“怎麼了?”
他嘴裏說着話,手上活兒沒停,放下托盤後,將一碗飄着香甜味的燉品
無霜還沒拿起勺子,小狼和小黑鵝像是聞到味了,從不同的角落裏衝出來,幾乎同時達到桌上。
“你們喫什麼呢?”
“啊啊,又揹着黑爺偷喫。”
小狼乖巧的蹲在無霜面前,眼巴巴的看着燉品沒動。小黑鵝伸長了脖子就往燉裏埋,小狼哪裏會讓他佔了頭籌,張嘴就咬住了他的屁股往後拽。
小黑鵝氣憤得都顧不上燉品了,大叫:“惡貓,你敢咬黑爺屁股,你不想活了。”他扭頭,朝着小狼就一嘴巴啄了過去。
兩個傢伙現在在人前都冒充着幼仔,自然是不敢使用自身真實實力的,全憑着獸類本性,咬撓啄打,一時之間,屋子裏鵝飛貓跳。
無霜很淡定的在他們的打鬧中,將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燉品喫乾淨,真是連一點湯水也沒留。放下碗,還點評了一下:“蠻好喫的,又香又滑,甜得還不膩。”
小狼和小黑鵝聞聲,立即分開,小腦袋同時看向了桌上的……那隻空碗,頓時都不太好了。
他們這是……在爭什麼呢?
爭個……空碗嗎?
小狼委屈的縮成一團,嚶嚶了起來。
小黑鵝炸了毛,跳到無霜的肩上叨着她的一縷頭髮就扯,還不停的傳音過去埋怨:“你壞!你好壞!說好養人家一輩子的,連口燉品都不給人家留……”
聽着半大孩子的童音聲,無霜反而聽出些了惡寒,她忙將小黑鵝拍下來:“別鬧。你有這時間跟我鬧,就不想想去廚房裏看看?”
小黑鵝怔了下,看到小狼已經反應過來率先一步往廚房裏衝了,它也顧不上再向無霜撒嬌,拍打着翅膀就追了過去。
“你們若是敢碎了廚房裏的東西,以後就別想在屋裏喫東西。”九幽慢條斯理的威脅着,他的話音還沒落,廚房裏的就傳來了噼裏啪啦摔了一地的聲音。
無霜按了按額頭,那兩小混蛋,真是……沒救了。
九幽待疾風將那一杯藥汁喝完之後,順勢就拉開椅子坐下,“擔心下一輪的比賽嗎?”
無霜不想將心事兒說與他聽,下意識的點了下頭,隨後覺着不妥,又道:“他剛剛竟然召了風給我看。”說着,還狠瞪了疾風一眼,目光中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掩飾不住的關切。
“沒事,別擔心我。”疾風笑着:“真讓人發現了,該頭痛的也不是我,而是他……”他指了下九幽,又問:“你還怕他應付不了嗎?”
他只是個病人,他好了,自然是醫者之功,與他有什麼關係。
呃,同伴嘛,自然要分擔麻煩,能者多勞那是肯定要的。
九幽笑着磨牙:“看來,你真是大好了。”都往他身上動腦筋了。
罵說罵,笑歸笑,但他心底閃過一絲不安,疾風對無霜的態度,是真的不一樣了。難道,他真的就認定了無霜,什麼都不在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