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後兩步，瞪着九幽：“等等，你說讓我與小狼對練？”
小狼擡起爪子放在臉邊，軟軟的叫了句：“嗚……”那樣子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別說衝着它打下去了，她抱着都怕力氣大了，硌着了它。
“不不不……喂招，對練，永遠都是花架子，學不成真本事的。”九幽嚴肅地道：“所謂的戰鬥，是要成爲一種本能，深深刻在靈魂裏的。現在，開始……”
他一揚手，就將小狼朝着無霜砸了過去。
“等一下。”無霜真沒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的，她慌忙大喊着伸手去接小狼。
小狼身形一閃，從她的雙手中竄過，然後，它的小爪子拍在了她的肩頭上，然後她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牆上。
痛啊，好痛……後背火辣辣的，右邊的肩膀簡直不是她的了。
無霜只覺得眼淚像是開了閘門的水往外涌。
“面對任何的敵人，都不能大意。”九幽走到她面前，“站起來，繼續。”
小狼也乖巧的蹲在她面前，眨巴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我明明沒有用力啊。”
它沒用力，所以是她太弱了！
無霜瞪着他們，然後揚聲大喊：“阿森。”
阿森聞聲而來，看到她這樣子，眼中卻沒有一點驚訝，更沒有緊張，只是半跪下身子詢問：“您有何吩咐。”
看着他連伸手扶自己起來的意思都沒有，無霜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着阿森：“你……也知道？”
阿森有些茫然，她用另一隻還能動的手指了指四周的牆，乾脆將話說得更直白，“你也知道九幽他們的計劃？”
阿森點點頭：“他說，您想變強，迫切地想要變強。”
這話，扎到了無霜的心底。
沒錯，她想要變強，而且是非常非常迫切地想要變強，她不想再做那種任人擺佈，成爲魚肉的日子。
只是她沒有想過用這種方式變強。
九幽似乎猜透了她在想些什麼，輕描淡寫地道：“您是召喚屬性，您就是自己最大的弱點，要對付您，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讓您召喚不出卡牌。”
無霜用一隻還能動的手，強撐着從地上爬了起來，阿森想要扶她，都被她拍開了手：“讓我自己想想。”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阿森回頭瞪着九幽：“我們真要這樣？”
九幽收起了臉上招牌性的溫柔笑意：“你在質疑我？”
阿森習慣性地搖頭，但臉上依舊是不贊成。
“她會討厭我們的。”小狼也咬着爪子，點明事實。
“不，她會做出決定來。”九幽的聲音陰森林地讓人不寒而慄：“你們兩人與她相處的時間比我們久，應該多少知道些，她並不像表面上這樣，相信我們。”
“沒有。”阿森反駁，小狼卻沒有說話。
九幽又道：“她很聰明，非常的聰明，只是欠缺一些歷練。如果我們什麼也不做，只是乖乖的聽衆她的吩咐行事，時間夠久，也是有可能取得她的信任的；只是她現在這般心急，有那麼多足夠的時間給我們嗎？”
“你的忠誠不過就是爲她去死，可是你死之後呢，她就能一生平順？”
阿森答不上來。
九幽冷笑着，靠在樓梯扶手上：“她爲什麼在學院裏這麼張揚？是她不想別人知道她在心虛，知道她在害怕，她在虛張聲勢。得不到她百分百的信任，你認爲一但離了這個學院，我們要面對的是什麼？沒有我們，擁有卡牌的她又將遭遇什麼？”
“我聽不明白……”阿森是越聽越糊塗，伸手抓着自己的頭髮：“可是我知道，她現在在生氣。”
“我就沒指望過你會想明白。”九幽轉身，上了樓，“走吧，我們去向她請罪吧。”
他到要看看，她到底是如何想的；她的想法直接決定着他的態度。
無霜怒氣衝衝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啪地甩上了房門，背靠在牆上，恨恨的抓起旁邊桌上的一袋子靈晶直接砸在地上，靈晶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叮叮噹噹還怪好聽的。
無霜更氣了，這些靈晶可沒有一顆是她獵來的，而是他們奉到她面前的。
他們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守將，是要保護自己的，怎麼又能用這樣的態度來對自己，尤其是小狼那隻白眼狼，對她下手還這麼狠！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無霜暴躁地大喊：“別煩我！”
“對不起，主上，吸食靈晶，可以療傷，屬下將藥放在門邊，您可以取用。”門外，是九幽的聲音。
“你給我……”滾字，無霜咬住了，沒有說出來。
讓他們滾了，她就又是一個人了。
就昨天，她還覺得有他們真好，爲什麼今天，她就會這樣了呢？
就因爲，九幽對她態度嚴厲，就因爲小狼與她對練的時候沒有留情？
他說她是自己最大的弱點，這她承認，可她不是還有他們，他們不是說，願意犧牲生命去保護她的嗎？
阿森當時倒下的那一幕再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裏，無霜打了個寒顫，覺得自己身上有一股比肩膀上的傷還要疼的冰冷。
這股冰冷是來自於她的心底。
她不強，她就會成爲他們最大的弱點。
有一日，他們爲了保護她，就會像阿森一樣倒在她面前，那個時候未必還有第二個老頭來救他們。
等到他們都死了，她又會變成一個人。
一個人掙扎的滋味，令人惶恐又害怕，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個時候，回到那個她想哭訴，傾吐發泄一下，也找不到一個傾聽者的時候。
她忙轉身，拉開了門，看到單膝跪地的九幽他們，甚至連小狼，也屈着後腿眼巴巴地蹲在過道上。
看到她後，九幽道：“屬下冒犯了主上，請主上懲罰。”
“別這樣，是我不對……我太矯情了……”
九幽擡頭，依舊是溫柔的笑容：“那是不是我能理解爲，修練還可以繼續？”
無霜：“！！！”
上吊也得給人喘口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