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練練雙手籠袖,面向東方。
宮牆外的朝陽正一點點的升起,暖洋洋的陽光也盡數灑在了他的身上。
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好像只有現在這一刻,這種朝陽初升的溫暖才能盡數驅走他心中的寒冷,滄桑與無奈。
他舒服地閉上了雙眼。
思緒飄揚,就好像一直飄過了千山萬水,又重新回到了幾十年前的少年時光!
怎麼地!
我叫付練練。
你瞅我幹什麼?
不服練練!
不服?咱就練練!
哎,當年的意氣風發,真是好生懷念!
慢慢的,他蒼老的雙眼漸漸開始模糊起來,恍惚之中,似乎又看到了從前那個天天哭着鼻子找媽媽的小姑娘。
長生公主,戰地紅顏。
戰紅顏。
也不知道當年的那個小姑娘,如今的那個大姑娘現在怎麼樣了……
是不是已經擺脫掉了當年的噩夢……
是不是已經成爲了當年故事裏的那個明眸皓齒的巾幗俠女,英勇俠義,天下無敵!
既然龍生九子各個不同,那麼草窩裏能夠飛出一隻金鳳凰,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
小姑娘在那一天之後,彷彿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什麼彷彿!就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和他當初一樣,變得極其沉默。
每一天都是一言不發。
他當初一言不發是因爲被人殺掉一半,而小姑娘何嘗不是如此!
雙親被殺掉了一半……而且殺掉父親的還是她的母親!
小姑娘從此再也沒有找過媽媽。
空蕩蕩的皇宮之內,就只有他一個朋友。
因爲她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最最可怕,最最殘酷的故事。
後來,小姑娘獨自離開了皇宮。
離開前的那一天,還特意和他一起坐在漢白玉臺階上,從早上的朝陽初升,一直坐到夜色垂暮。
那一天,從始至終,他和小姑娘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聽風起風落,看雲聚雲散。
沉默之中,就只願彼此心中的無盡憂傷,和眼中的酸楚淚水,也能像那一天緩緩流逝的時光那樣,緩緩流逝,慢慢消失。
然後她便走了,去了一趟通天書院,後來又去了十萬大山中路的虎牢關。
從此再也沒回過皇宮一次。
小姑娘,自此一去不回頭。
虞紅裙心中自然十分想念女兒,知道他是女兒的唯一朋友,也知道他從來都不是玄帝的心腹,爲了拉攏他,甚至讓他當上了梅花內衛的副使。
他那時心中甚至在想,一直做那個副使也好,就算是幫幫那個小姑娘好了。
因爲小姑娘是名義上的正使,雖然她連正眼都沒瞧過一下。
他想尸位素餐,可是虞紅裙卻不肯善罷甘休。經常當着他的面,自言自語地說幾句詛咒月家的狠毒話語。
他心中知道,她需要他的投名狀。
開始裝傻充愣,後來實在煩不過了,就胡亂指派幾個三腳貓。
反正他就只是一個尸位素餐的光混副使。梅花內衛裏的密探也不是他考覈錄用的,派到誰,誰倒黴!
他是誰?
他是付練練!
從前已經被你老公殺了一半……現在憑什麼再給你借刀殺人!
實在想要殺那個月家小子的話,你爲什麼不親自去殺!
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