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她的手碰到門,便被身後的男人輕而易舉地扣住手腕,另一隻手臂稍稍用力,便將她整個人都扯進了懷裏。
雲安安臉頰漲的通紅,看也不敢去看外面服務人員曖昧的目光,小手用力地抵着男人的胸膛,想從他懷裏起來。
“霍司擎,你想幹什麼?!”
可她越是掙扎,橫陳在她腰側的雙臂便箍得越緊,彷彿要將她勒進身體裏般。
“應該我問你,”一聲嘶啞的低笑自她頭頂傳來,攜着抹讓人神經末梢都在顫慄的冷意,“先是江隨沉,再是厲琛,接下來會是哪個男人,嗯?”
冰冷的嘲諷鑽進雲安安耳朵裏,登時讓她心臟傳來一陣細密的疼痛,紅脣用力抿了抿。
最初她爲了調查病毒才接近他的確是她的不對,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否則以她身上攜帶的藥粉存貨,加上他對她根本沒有絲毫警惕心這點,她多的是機會能夠替他下手。
要說她真做了什麼,也只有爲了拖延不讓他出國,才把自己弄生病了。
可因爲生病倍受折磨的人是她又不是他,她都還沒有氣他想把那些病毒散播出去,他又有什麼好氣的?
再說,他們之間的事關這兩個人什麼事啊?
想到這裏,雲安安不由得攥緊纖指,眸光倔強地反駁他:“不管是誰,都和你沒有關係。”
這句話剛一說出口,霍司擎薄脣冷冷勾起,掐着她細腰的大掌不斷收緊。
下一刻,他強勢地擡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那雙狹長冷戾的黑眸緊盯着她,“所以,你說不在乎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也是你的真心話?”
“對!”雲安安明眸微瞪,溫軟的聲音裏充斥着濃濃的惱怒,“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霍司擎周身的氣息驟然冷沉下去,說不出的駭人。
偏生雲安安氣在頭上根本顧不得害怕,憋在心裏已久的情緒就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根本不用醞釀就全都涌了上來。
“把我一個人扔在別墅不管的人是你,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聊得火熱的人也是你!憑什麼你可以後院百花齊放,我只是和別的男人說兩句話都不可以!”
“我承認阻止你啓動計劃我也有不對,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個計劃啓動之後各國會遭受怎樣的恐慌?被人查出來會面臨什麼後果?”
“你根本沒想過,就會兇我!”
越說雲安安堆積在嗓子眼的那口氣就堵得越厲害,想也不想地一口咬在霍司擎的食指上,眼尾都暈開了一抹紅,“小氣鬼!”
低下頭的她絲毫沒有察覺到,在聽見她後面這段話的霍司擎眼底,緩緩蔓延開絲絲縷縷的淡暖笑意。
小傢伙是……醋了?
指尖傳來的疼痛不輕不重,卻讓霍司擎胸臆間的沉鬱都消散了許多,冷厲的臉龐上彷彿冰雪初融,緊繃的下顎線都逐漸放鬆,薄脣含笑。
霍司擎伸手撫上雲安安小巧可愛的耳垂,輕捏了兩下。
察覺到她渾身一陣顫慄,才沉聲解釋:“你當時看見的那個女孩是霍家的孩子,她與我打聲招呼,我總不能無視。”
氣上頭就想到什麼說什麼的雲安安還未發覺,自己已經把心事都以另一種方式給禿嚕出來,聽到這句解釋微微一愣。
霍家的孩子?
那不就是霍司擎的親戚?
“至於另一個人……”說到此處,霍司擎眸光暗了暗,“如果真要說我與她聊得火熱,也不過是爲了某個把酒水當飲料喝的笨蛋的胃不那麼難受。”
可那個笨蛋不僅調戲了對方,還死活抱着人家的手臂不肯撒手,一嘴一個“小姐姐,跟我回家吧,我養你哦”。
聽得他恨不得從未讓那個女人出現在雲安安面前過。
“呃?”雲安安小嘴抿了抿,腦海裏浮現出那晚的事情來,眼底閃過一抹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給她送熱牛奶,又給她披衣服,還把她送上車的小姐姐,是霍司擎叫來的?
她還以爲他們在聊人生理想,星星月亮,沒想到居然都是她自己腦補過度惹的禍……
思及此,雲安安身上的氣焰頓時一消,整個人慫巴巴地縮成了一團,語不成句:“我,我……”
“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完畢,那麼,該我了。”霍司擎眸底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淺笑,用那隻被她咬過的指尖蹭了蹭她的臉頰,狹眸幽深得似一團漩渦,“我只給你一次回答的機會。”
“唔?”雲安安不解地看着他。
“即便我很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也不在乎,是你的真心話麼?”
他的嗓音極低極沉地敲打在耳畔,讓雲安安心臟都跟隨着緊張起來,胡亂地錯開了自己的視線。
那只是她醉酒之後一時說的胡話,而且她那天晚上說了那麼多,他怎麼偏偏就記上了這句?
雲安安眸光閃躲地四處遊移,就是不敢往霍司擎身上放,臉頰上的紅暈都快氤氳到白皙脖頸上了。
她潛意識地想要逃避這個話題,但霍司擎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直視着她的下場墨眸耐心而沉穩,在等她的答案。
雲安安慌措無助的心漸漸冷靜下來,她轉過頭把臉頰靠在了霍司擎的肩膀上,讓他沒辦法看見自己的表情,悶聲迴應:“是假的。”
她連哪怕只是看見他和別的女人站在一起便難受得快要透不過氣了,又怎麼會不在乎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只是在這之前,她一直下意識逃避面對這個問題,不敢想,也害怕再去嘗試。
直到這一次,終於避無可避罷了。
原來習慣成疾,並不會不治而愈,只會隨着時間流逝變得病入膏肓。
一如喜歡,一如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