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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節  醫藥規劃

    現在河馬和時嫋仁一起把動脈管結紮起來,切斷,以減少解剖中的出血。時嫋仁從解剖臺上面的器械架上拿起吸引器管子,用腳踩動氣壓閥門,抽出流入腹腔的血液,又吸出胸腔的血液。

    當河馬開始剝頭皮,準備開顱的時候,終於有人忍不住的衝了出去,嘔吐起來。

    “我們是不是休息一會?”艾貝貝問。

    “也好,一會開顱要拉鋸子。”時嫋仁把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乾淨血跡。

    休息十分鐘之後,解剖繼續。艾貝貝問有沒有人要退場?結果倒是無一退出。看來還是可造之材。能夠過的了這一關,當醫生纔有指望。

    不過在鋸子鋸開顱骨的時候,還是有人退場了,過了好一會纔回來。手術鋸在顱骨間拉回磨擦發出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也只有河馬這個在骨科幹過的人才不覺得有什麼異樣。

    時嫋仁小心的把頭蓋撬開,露出包着腦子的腦膜,這種刺激足以讓神經不堅強的醫科一年級新生暈過去。他又看了護士們一眼。看樣子她們挺得住。他注意到有人的眼神甚至露出了一種欣快的狂熱感。

    “注意!我剪了。”

    時嫋仁提醒了一下,用一把快剪剪開腦膜中央從前到後的一條大靜脈,他忽然發覺自己居然忘記這條動脈叫什麼了――難道自己老了?血液立即涌出,流到剪刀和手指上。他注意到血液是流動的,沒有栓塞跡象。此人顯然不是死於腦梗塞。又仔細觀察了腦膜後把它挑開,露出了大腦。他用一把解剖刀小心地把腦子和脊髓分開,輕輕把腦子取出來。這時,艾貝貝拿過來一個盛着半缸福爾馬林的玻璃缸,時嫋仁慢慢把腦子放了進去。這個大腦的狀況非常好,時嫋仁決定保留下來作爲標本。

    “這是人腦。如果整個人體是一個國家。人腦就是朝廷。”他用通俗易懂的話講解着,又講了大腦、小腦、腦幹的區別和作用,時嫋仁的解剖刀又轉向心臟。

    時嫋仁從從屍體裏取出心臟,在那裏仔細觀察着。現在他把目光轉向女護士們,說道:

    “誘發猝死的最大可能性是冠心病。我們先檢查一下是否符合這個推論。”

    女護士們現在已經麻木了,開始把注意力放在器官本身上面,聚精會神地注視着他輕巧地打開心臟動脈血管。

    “我們應該在這裏找到栓塞點……”他用金屬探針的尖部指着。“但是什麼也沒有。冠狀動脈的主枝上,完全沒有任何血拴的痕跡。”

    “現在我們檢查心臟本身。”時嫋仁把心臟放在解剖板上,用解剖刀從中間切開,把兩瓣心臟轉動着查看一下,然後向護士們招手,讓她們過來。她們遲遲疑疑地圍攏過來。

    “他顯然不是因爲冠心病猝死的”時嫋仁說,“在這個心臟裏,看不到急發性血栓,也看不到心臟梗死併發心臟動脈瘤。”

    “那他是怎麼死的呢?”時嫋仁用探針指點着心臟,“左心室一有顯著的擴張,還有灰白色的心肌疤痕形成。他生前有風溼性心臟病。這就是誘發他猝死的原因。”

    他放下了探針:“你們仔細看看。”

    他並不指望這些女孩子們能在一二年裏就變成一個真正的大夫,但是起碼要她們消除對人體的一切恐怖感和迷信。

    郭芙現在已經鎮定了一些。她覺得她能對付過去了。在解剖剛開始不久,當她看見鋸子鋸進死人的頭骨時,她覺得自己腦袋裏的血液猛往下邊走,頭直暈。當時她覺得就快要暈過去了。但她下了個決心,堅持不倒下去。

    好象無緣無故地,她忽然想起了流浪時候的一件事。田涼曾經小腿受傷潰爛,走到一個小鎮上的時候已經發起了高燒,後來有個走方郎中,見他們可憐就給田涼治療。他就是用一把刀把爛肉全部割掉,直到出現鮮紅的肉來,然後再敷藥。當時沒有人敢看,只有她在田涼身邊幫郎中的忙。後來田涼瘸了幾個月才完全康復。她一直照顧田涼,即不怕他傷口的血和膿也不在乎那可怕的傷口。這給了她很大的力量。她知道過了這一關,以後再看屍體解剖就不成問題了。以後也能象首長們那樣爲大家看病了。

    解說完肺部之後,這場解剖演示課也就結束了,河馬把取出的內臟器官又放回體內――防腐液不夠,製作不了標本。這些都只能浪費了。

    時嫋仁說:“誰願意來縫合刀口?”

    女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是很有挑戰性的工作。

    “我來!”郭芙站了起來。

    “好,你去換上衣服,我看你縫合的技術怎麼樣。”

    衛校的學員縫傷口都學過,只不過實踐的機會不多。好在給屍體縫合不需要太精心,也無需考慮疤痕問題。郭芙縫得倒是很仔細,只不過水平依然欠佳。

    “還行。”時嫋仁點點頭,河馬也點點頭。艾貝貝微微一笑。技術一般,態度很好,這個女孩子有培養的前途。

    屍體用水清洗乾淨從臺子上擡到車子上蓋上白布,一會就送到翠崗去安葬――解剖室雖然是地下室,溫度要低些。但是這麼多人擠在一起,溫度也有二十多度。屍體很快就會腐爛。要是正規的醫學院或者醫院,這種事情照例不需要他們動手,自會有人來處理,這裏只有他們自己動手了。

    他們換過衣服,從解剖室裏出來,回到地面上,河馬吐出了一口濁氣,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水。

    “得裝個空調。”

    “要我說最好能裝個冷庫。”時嫋仁點上一支新的香菸,“反正現在的溫度實在不行,等夏天更要命了。屋子裏肯定熱得象蒸籠,藥都保存不了。”

    “李瀟侶不是搞過一地冷空調的圖紙嗎?我

    看我們可以申請一次。反正夏天就要到了。”河馬說着話,女孩子們從門裏走了出來,郭芙走了過來。

    河馬對這個年輕女孩子靠近身邊,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的滋味。那漿洗得筆挺的藍色衣服勾勒出的身段,藍色帽子下邊略有點蓬鬆的鬢髮,要是用手一摸會是很柔軟的。他定了定神,說:

    “幹得不錯,小郭。”他誇獎道。

    “謝謝大夫。”女孩子羞紅了臉,微微的低下了頭。脖頸裏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氣。這大概就是處女的體香?河馬有些遐想了。郭芙長得挺漂亮――當然是按21世紀的標準,在臨高几個月的享受了充分的伙食和足夠的鍛鍊之後,身段也很不錯。河馬注意到她的胸部不小。藍色的護士服雖然不是裙裝,但是也夠修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