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瑾芸卻並不覺得意外,昨晚她讓蔡九去趙府給趙哲銘送解藥便料到了精明的趙天賜會會順着她給的這個臺階下,只是沒想到他這麼早就來了。
見蘇瑾芸就要起身,歐陽墨卻一把按住了她的肩頭,語氣霸道不容商榷:“那樣的人晾他一晾又何妨,娘子還是先洗漱用膳再過去吧!”
蘇瑾芸不禁抿脣,她知道歐陽墨心裏對這趙天賜頗有怨氣。
如果不是她將沄城如今的形勢分析了一番,告訴他趙天賜留着比除去有用,估計趙天賜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好,那就晾他一晾。”蘇瑾芸點了點頭,接過他遞上的熱帕子擦了擦臉和手,便來到了桌前。
卻見今日的早膳只是一盆散發着淡淡肉香可是賣相卻不太好的粥外加三五個大小不一造型奇怪的包子,不由得一愣,狐疑的扭過頭去看向身後之人,然後便對上了歐陽墨那雙滿懷期待的眸子——tqR1
“這早膳……你做的?”她遲疑的問道。難怪要她吃了早膳才準走,原來是因爲今天的早飯是他親自下廚做的啊!
“嗯。”歐陽墨立即點頭,巴巴的望着她,邀功之意溢於言表:“娘子你快趁熱嚐嚐看,這是我這兩日跟那黃仙記的大廚學的,雖然樣子不太好看,但是味道還可以的。”
當然,要是難喫的話他也不敢拿到蘇瑾芸面前來丟人現眼。
“辛苦你了。”蘇瑾芸垂眸再次掃了一眼盤子裏那幾只形狀大小不一的包子,心頭不禁一暖,同時涌上一股歉疚來。
成親至今她都沒有下廚給歐陽墨做過喫的,也不知道這小男人心裏會不會怨怪她?
歐陽墨卻不知她心中所想,身子緊挨着她坐下。一手托腮,偏着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辛苦,只要娘子喜歡就好。”
蘇瑾芸不禁失笑道:“這樣看着我做什麼,你不用喫嗎?”
“娘子先喫。”歐陽墨一邊殷勤的幫她盛粥一邊回道。
蘇瑾芸卻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圖,淡聲道:“說吧,是不是又揹着我幹了什麼壞事?”
歐陽墨一愣,連忙搖頭否認:“怎麼可能,娘子你想多了,我只是還不餓而已。”
“是嗎?”蘇瑾芸狐疑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抿脣問道:“那麼相公,請問那位馮姑娘如今何在?”
歐陽墨後背一直,臉上帶上了訕訕的笑容,卻還是不願交代:“娘子你不是說了讓我自己處理麼?”
聞言蘇瑾芸心中便有了底,不再追問了。
害人不成的馮貞下場無非兩種,一是已經掛了,二是生不如死地活着。
不過依照歐陽墨的性子,很顯然更偏向第二種。
思及此,蘇瑾芸索性轉移了話題:“對了,慕容戈真的走了嗎?”
歐陽墨眯眼而笑,像足了一隻狡猾的狐狸:“他又不是傻子
,我都把李珂那小子的陰謀告訴他了,娘子覺得他還能在沄城呆得住嗎?”
蘇瑾芸大大的鬆了口氣,低頭喫起粥來:“走了就好。”不然這種被賊惦記的感覺真不爽!
見狀,歐陽墨不禁面露愧色地道:“對不起芸娘,如果我能早些過來……”就不會讓她受到這樣的驚嚇了。
蘇瑾芸喫粥的動作一頓,淡聲回道:“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之前被慕容戈威逼的時候她是有怨過他不在自己身邊保護,可是現在她已經冷靜下來了。
歐陽墨是她的丈夫沒錯,但卻不是她的保鏢,沒有這個義務和責任寸步不離的守着她。所以這次她遇險的事情根本不能怪歐陽墨,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的力量太弱!
見她語氣平靜,不似說反話,歐陽墨不禁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生氣了?”
蘇瑾芸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之前那麼久不與我聯絡,是不是在鳳城的時候遇上麻煩了?”
之前她處在氣頭上,根本沒想這麼多。現在想來歐陽墨不與她聯繫自有他不聯繫的原因,就算要生氣她也得先問清楚情況再說。
提及此事,歐陽墨不禁鬱悶的皺起了眉:“是我小看了李珂那小子的本事,竟然讓他的耳目混進了我手底下的情報人員裏,導致你我的行蹤被泄露,還差點被你誤會,以爲我從未與你聯絡。”
如果不是那耳目自作聰明釦下了他寫給蘇瑾芸的信,遲遲未等到回信的他又怎麼會對自己的情報人員產生懷疑呢!
蘇瑾芸一聽,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
“不過現在人已經找出來了,從此以後李珂那小子得到的都會是一些無足輕重或者虛假的消息。”也就是說,以後是他想讓李珂知道什麼,李珂才能知道什麼。
明府大廳內。
趙天賜一行已經等了半個時辰,在這半個時辰裏,明府的下人既沒有請他們入座,也沒有給他們上茶,就連看他們的目光都是帶着冷意的。
“三弟,你還撐得住麼?要不還是跟趙固回去吧,該磕頭道歉的人是大哥,不是你。”趙天賜看着與他一樣站了半個時辰臉色越來越蒼白的趙哲銘,心中既羞愧又後悔。
他不該答應趙哲銘帶他一起來的!
明知道自己是來負荊請罪的,此行肯定不會舒坦,卻還是禁不住趙哲銘的懇求將他帶了過來。
趙哲銘卻倔強的搖了搖頭。
他堅持要跟趙天賜一起來,賠禮道歉只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想當面向蘇瑾芸道謝,想見見她……
見狀趙天賜不禁鬱悶了:這還是他那個溫順乖巧的弟弟嗎,纔剛解了毒就開始不聽他的話了?!
站在他們身後的趙固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狀態,他在猶豫。三爺喜歡明夫人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訴大爺?
其實從昨晚看出趙哲銘對蘇瑾芸那不同尋常的念想後,他便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