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伊狄·里德尔 >第 75 章 第73章 它,他
    “表面上看,这三个人好像年龄不同,相貌、性格也差异大得吓人,可是他们的一些微妙的联系总让我有种特殊的感觉,”伊狄靠墙坐在地上,“艾尔林,你见过——我的父亲里德尔,而我见过费因斯教授。你不觉得他们有很多非常类似的地方吗?”

    艾尔林那双像两只琥珀的大眼睛眨了眨,瞪着墙上的画像,怎么看都是里德尔的气质独特得吓精灵,他那双眼睛即使在黯淡的画像里也拥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而费因斯的脸在画像里并不生动,显得死气沉沉。

    伊狄看得出他的困惑,“是神秘。可能是这画上的红叉让你看不出来,但费因斯的那双眼睛,也总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个……假人。很奇怪,无论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总觉得他像是带着一层面具,只是在扮演那个亲切,优秀,完美的教师,而不是真实的他自己。里德尔出现的时候,你也第一时间就总觉得他不对劲,不是吗?感觉他不像他表露出来的那么爱她,而且,之前没有人见过他。他们不仅仅是虚伪,而是在实实在在地扮演某种角色似的。他们都离他们的一言一行很遥远。即使和他们打交道,也不敢让人确定认识的是真实的他们。一种神秘的气质。”

    “是这样,”艾尔林干巴巴地说,“可是这只是一种直觉,小姐。您的猜测会不会太离奇了?他为什么非要扮演这么多角色?”

    伊狄叹了口气,“是啊,只是直觉。”她不得不承认之前的猜测太大胆了。虽然,她并不认为这两个人就一定一个人扮演,也有可能是费因斯曾经短暂地易容成里德尔的样子(年龄对得上),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况,这两幅肖像还同时摆在她眼前。沙比尼夫人对他们的态度显然更是两个极端。费因斯倒是主动跟她提过沙比尼夫人,那个时候他谈论沙比尼一家的口气,实在很难让她相信他曾经和沙比尼夫人也有过一段故事。当然,也有可能他只是在刻意让自己保持疏远。

    一切回到了原点。

    “艾尔林,我真是沮丧极了,”伊狄坐下的高度恰好能平视家养小精灵,她漆黑的眼底亮晶晶的,“我在学校只能趁周末偷偷出去,这样给我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家养小精灵望着她,语气一下子柔和下去,“您尽管吩咐艾尔林去做您想做的事。霍格沃茨不禁止艾尔林幻影移形,您如果想见艾尔林,可以随时叫艾尔林的名字,叫一声艾尔林就出现了。”

    “太好了,”伊狄露出笑容,“不光在霍格沃茨之外,我还需要知道布雷斯的黑魔标记从哪儿来的。我之前在他的房间看到了书房,上面有一些或许会绘有黑魔标记的书。不过它们都崭新得像是刚被印出来,大概从买来布雷斯碰都没碰过。其实我在想,会不会是他接触过什么人?这个庄园里,还有没有来过……”

    就在这时候,房间外很近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很轻的“咚”。伊狄愣了一下,艾尔林已经沉声喊道,“谁在那里?”

    她马上站起来,“那边。”她的手指向对着门的墙壁。艾尔林看了一眼,就“啪”一声消失在了原地,声音回响在空气中,“墙那边还有个暗道!”

    家养小精灵一定去追了,无论是谁在偷听,他们都不能放过。

    只剩伊狄一人待在这个阴暗的房间内。不知是不是因为少了一个生物,靠近地面的空气也逐渐变得寒冷起来。她正准备凑近两幅画仔细打量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脚步声。

    很轻,一步,两步靠近。

    起先她想过是不是艾尔林回来了,瞬间就被她否定了。艾尔林没必要静悄悄地藏起步子。

    她按捺住困惑,掏出魔杖,小心翼翼地猫着腰蹲到门边。出乎意料的是,门很快就打开了,来人似乎并没打算掩饰自己的来意。她只看到一摆飘逸精致的裙裾,冷静的女声从她头顶传来,“不管你是谁,我们谈谈吧。”

    伊狄眯了眯眼,迅速站起身,将手背在身后。

    是沙比尼夫人。她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试探,咬着牙说,“你又在说什么呢,妈妈?”

    “你不必再装了,”沙比尼夫人冷冷地说,“顶着我儿子的脸,我不明白你有什么目的,但既然艾尔林向我保证你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家族树也承认了你的血,我也不为难你,只想跟你谈谈。跟上来吧。”

    伊狄没想到艾尔林会透露给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她总是做好被任何人背叛的准备,脑子冷静地持续运转。

    哪怕艾尔林只隐瞒了她这一件事,她也认为很多事得重新看待。

    当然,现在的她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跟上沙比尼夫人。

    沙比尼夫人的步速不紧不慢,她出了暗室,却没有沿原路返回家族树的走廊,而是顺着黑暗深处走去。伊狄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望着她笔直的背脊和婀娜的身姿,即使在只有魔杖的一丁点光亮中,也那么漂亮。

    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不怕我突然从背后袭击你吗?”

    沙比尼夫人听了,脚步不停,只是侧脸看她一笑,“你要是真想做什么,早有一万次机会了。”

    伊狄愣了愣,不是为她说的话,而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沙比尼夫人和她真有些相似。血缘或许的确骗不了人。

    见伊狄沉默,沙比尼夫人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她们就到了密道的尽头。伊狄险些撞上沙比尼夫人,好在她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墙壁旋开来,她们进入了一间宽阔的房间。

    毫不夸张地说,这与其是一个私人卧室,不如说是玫瑰花房。到处都盛开着玫瑰,白的,红的,推搡着挤在红白条纹的珐琅花瓶里,天花板的浮雕、厚重的窗帘上也是大朵大朵的玫瑰花,床单被套上也是同色系的纹样。玫瑰花那股特有的浓郁的气味塞满了伊狄的鼻子,她敏感地大声咳嗽起来,整个人瞬间泪汪汪的,难受极了。

    媚娃血统可远远不够。她忍不住想。沙比尼夫人是给沙比尼先生下了多少迷情剂,才让他同意睡在玫瑰香精瓶里?

    沙比尼夫人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么严重,她用魔杖优雅地一挥,桌上就冒出一只玫红色的胖茶壶,往同色的杯子里倒出温热的茶来。

    伊狄却颤颤巍巍地咳嗽着接过,根本没有间隙喝一口就咳了出来,剩下的茶水在她手中也撒了大半。现在她需要的是手帕,这时候她居然不合时宜地怀念起那块活蹦乱跳的手帕来——起码它马马虎虎尽了责。但她现在只好用布雷斯的袖子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