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唯争不止 >二十一、以何为辅
    听了邬忧的话,戌甲自己也开始琢磨起来。对呀,哪些术才算辅呢?更重要的是哪些术自己真正能用得上呢?再反过来想,要知道哪些是辅,得先搞清楚又是什么,那自己从主修的体学中又真正要学到哪些呢?

    戌甲把想法跟邬忧说了,而后略有苦恼的问道:“我连自己到底要主修些什么都不清楚,还怎么确定辅修些什么?”

    邬忧倒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就以你目前学了的来定辅修,看看这条目,随便一个分支里面就有不少东西,足够你学的了。”

    想想倒也是,是自己太心急了。沉默了一会儿,戌甲忽然想起了自己炼制的镇痛生肌贴,接着问道:“药学中我先学到的是炼制疗伤药,那这术学我是不是也学点基础疗伤解毒类的呢?”

    邬忧也想了一会儿,说道:“倒也是个选择,疗伤术与疗伤药配合着用,比分开用效果要好。你看这个活血术就可以和你学会的那个镇痛生肌贴配合着用,让伤口更快的生长结实。还可以配合那个……那个小阳丹拔除寒毒,比单独用小阳丹要拔得更干净。”

    戌甲仔细看了看邬忧指出的那个活血术条目,的确这个术能使药力更快且更均匀的输送,不至于淤积使得需要的部位得不到医治。而且,条目中也注明了,主修药学者常修习此术。这下子思路更打开了一点,所谓的主次并非只以体学为中心,实际用到了哪学,哪学就是当时的主,其余的便是次,是辅。自己虽然主修体学,但是用体显然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因此,在选择辅修目标时,除了要对体学有直接的用处外,还要考虑能不能与其他辅修的内容相配合。毕竟,一个人能学的东西始终是很有限的,只有所学的能尽量相互配合,才可做成更多的事来。

    继续查阅条目,过了一会儿,邬忧又指给戌甲一个术。术名叫石压,就是使被施术者为巨力所压,难以灵活行动。根据戌甲以往所学,所谓的术实质上就是以自身灵气,以不同方式调动可直接接触到的灵气。比如这个石压术,就是根据施术目标自身灵气阴阳的偏向,在其上方聚集同样偏向的灵气,两股灵气互相排斥,就如同在目标身上压下巨力。那邬忧为什么要指出这个术来呢。

    听了一番解释,戌甲明白了。一来,这个术可限制目标身形灵活,用体对敌时既可借此近身攻击,又可乘隙脱战逃离。二来,施加在自己身上也不失为一种练体的法子。赵壘子给的带子,虽说现在缚在身上还觉得颇为沉重,可只要自己练下去,早晚是要失去作用的。况且如外物给的压力是不变的,而自己施术却是可调的。不过,不同于那个活血术,石压属于一般层次的术,戌甲想学到手还得等上相当长的时间。

    既然有限制灵活的,那也应该增加灵活的术。戌甲问了问,邬忧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有,而且不光是练体的能用,有几个此类型的术,练术和练器的几乎人人都会学。你不是说过,觉得这边的人走路的样子好像都是漂浮着的吗?那种漂浮的感觉就来自于一个最常用的术,轻身术。”

    邬忧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桌旁的过道上,抬手掐了一个诀,戌甲隐隐觉察到邬忧双脚的周围出现了一瞬间不太明显的灵气波动。放下手,邬忧开始缓步行走,这时看起来也像是叶子漂浮在水面上一样。来回走了两趟,邬忧说道:“这就是轻身术,原理上其实与那个石压术是相通的,都是利用了灵气同性相斥。只不过呢,这轻身术是在脚底聚集少量的灵气,利用斥力把人抬起来。因为调动的灵气很少,所以比石压术简单许多,算是基础层次的术。你先把这个术学会,将来对你学石压这类利用灵气斥力的术都会有帮助。”

    戌甲这两个多月断断续续看过一些掐诀的书册,对几个简单的手诀也拆开来模仿过,只因性子谨慎,故而从未完整的掐过一个诀。今天趁着邬忧在,何不当面请教一二?

    对于戌甲的这个请求,邬忧当然不会拒绝。先将轻身术的手诀拆开,慢慢演示两遍给戌甲看。等戌甲记下手诀的前后顺序后,再以正常的手速掐了两篇。戌甲看后,闭上眼默默在脑中回想一边又一边。等心觉可以了,便开始试着掐诀。

    第一次掐诀难免有点紧张,中途竟然掐错了一个手势,而戌甲自己浑然不知。等察觉到脚底并无灵气聚集,有看见邬忧在笑,才明白自己八成是没掐好。又掐第二次,这次更加集中了精神,手势倒是没掐错,可中途犹豫了一下,把掐诀的节奏搞乱了。再掐第三次,慢慢感觉到灵气汇聚到脚底了,之后整个身子被微微抬起来了一丝。此时的戌甲在旁人眼里也许就是这么站着,可戌甲心里清楚自己并未踩在地上,而是踩在了极其薄的气层之上。见戌甲施术成功,邬忧说道:“别光站着,走两步试试,来,走两步。”

    犹豫了一会儿,戌甲还是决定试着走走看。刚一迈开腿,就发现因为斥力的缘故,抬腿比施术之前要轻松了许多。迈出去的脚踩向地面的时候,就如同踩在软棉上一样。心下觉得好奇,马上又迈出另一条腿,结果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

    见到如此情况,邬忧不觉意外,笑着说道:“别觉得尴尬,才学会的都这样。毕竟脚不沾地了,轻松是归轻松,可也难得站住了。你还得多适应,尤其是日后与体学配合使用时,那种力道上的变化所带来的身体上本能的反应,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抵消掉的。”

    戌甲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就如同自己缚着带子跑步的时候,突然被卸掉带子,身子猛然一轻,也肯定会乱了身形步伐。一个最基础的轻身术,自己若想真正用对路子,就得练上很久。想想之前还在一直犹豫要不要辅修术学,心里总归有那么点舍不得。这会儿子就彻底想通了,药、术、器乃至于阵学都只能辅修,不然的话必定是都学个半吊子,五学之间无法融会贯通,便使不出完全的效果来。

    慢慢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戌甲逐渐适应了感觉上的变化。步子渐渐能走稳,还试着跑了两步,这反倒让邬忧觉得有点吃惊了,说道:“嚯!这么快就适应了?当初,我学会了之后可是扶着栏杆走了几天才慢慢适应的。师兄弟和认识的弟子中也从没听说有适应得这么快的。等等,好像听谁过,有些个之前是练体的,然后转修过来的弟子也能适应得很快,莫不是跟体学真的有关系?”

    听完邬忧的话,戌甲琢磨了一番,倒是多少想明白了一点。不管怎么个练法,只要练体的时间长了,赵壘子说过的那种身上的力都会练出一些。各处都有力了,一旦身子感觉到变化,就能够在更短时间内做出更快的调整,这样一来,身形就不会大乱。而像邬忧这样没怎么练体的,一旦身子的平衡被扰动,却没有足够大的力来迅速向回调整,就必然身形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