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锦刻意将后面这句话的话音拖得很长，趁着姜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一下将姜凝从床榻的中央推到了内侧，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襟，躺在外侧，并且伸手将盖在姜凝身上的红花被褥扯了一大半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
“天呐，她现在怎么这么主动？一副不怕事的样子，简直跟我把她救起来的时候那种诚惶诚恐的模样判若两人啊！”
木床之上，姜凝的眼睛瞪如斗大，呆呆地望着和衣而眠就躺在自己身侧的苏千锦，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阿月，你说说，她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人格？”半晌后，见苏千锦已经有沉沉睡去的迹象，姜凝逐渐回神，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落在悬浮在床头柜那边的望月的身影之上。
“咳咳，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有一个提议，就是你这个称呼能不能调整一下？直接简称我为阿月，让我都快以为自己真的是某个女孩的化身了，这样很容易引起误会的。”望月挠了挠头，面色有些尴尬地说道。
姜凝闻言，不由哂笑道：“难道这对你而言，不算是一种殊荣倒还是一种委屈？”
“那倒不是，只是我明白自己和其他人的差别所在，就算你帮我找到合适的肉身，我估计也很难达到圣人那种高度，强行比较和联系只会徒增烦恼和尴尬。为了避免这种尴尬，一开始就把称呼给区分开来，在我看来，才是正确的做法。”望月认真思索了一阵后说道。
姜凝叹了一口气，接着做出妥协：“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说，你要我怎么称呼你？”
望月道：“两个选择，一种你我互称道友，一种就是入乡随俗，学着比较要好的人类朋友那种称呼方式，打个比方，我叫你阿凝。”
“......”姜凝闻言，忽而感觉身上有些鸡皮疙瘩都涌现出来了，让他感觉很不对劲。
同一时刻，望月不由惊讶地望着姜凝。
姜凝连忙道：“那都是过去式了。”
下一刻，他的脸色又是一变，话锋一转：“呃，不对不对......怎么越说越远了，现在是讨论苏千锦的性情变化才对，她怎么突然对我这么主动和热情？她之前不是不承认我这个义兄吗？在时空回溯阵剿灭了她的援兵毁灭了玄铁城之后，她不是该憎恨我才对吗？怎么先是主动对我提及换骨丹，现在跟我睡在一张床上也没有丝毫扭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的问题好多啊！”听到姜凝这一连串的问句，望月似乎都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姜凝闻言，思索了一阵，沉声道：“那我给你简化一下，你现在就回答我一个问题，自小就视我为眼中钉，近期受我威胁不得不屈从在我身边，心中对我怀着憎恨的苏千锦和眼前这个近在咫尺，丝毫不避讳和我亲密接触的苏千锦，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此话怎讲？”姜凝连忙追问。
望月道：“按照她的说法，燕国边境凶名最盛的虎狼骑十有八九都服用了这种换骨丹，也就是说即便是最普通的军士服用换骨丹之后都拥有灵脉大圆满的修为，上升到统领将军之类的级别，实力只会更强。倘若这种丹药可以批量生产，那么燕国将不会有任何一人沦为普通，草木皆兵，或许也不会停留在设想的阶段。年深日久，燕国会成为这个世上的最强国家！问题是，你觉得可能吗？”
“这就不好直接下结论了......我毕竟是初来乍到啊。但仔细一想，这种丹药批量生产，给普通百姓也服下，让他们都变作燕国荆锐军队的一份子，想想都不太可能，毕竟符国和齐国的君王不会允许这种丹药的泛用性变得太强，更不会允许燕国的兵马威胁到他们的统治地位！所以一旦这种丹药展现出一点不可控的苗头，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将其扼杀在摇篮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是，苏千锦一个天阵宗的修士，本身还是符国玄铁城人氏，为何会对燕国边军盛行的换骨丹知道的这么清楚？”
经过望月的点拨提醒，姜凝也是感觉事有蹊跷。
望月会心一笑，继而道：“事情的问题就在此处，她知道换骨丹，身上却没有一点成品，甚至是一点碎末都没有，仅凭一张嘴说出个花来，可信度定然不高。即便她所说的药效没有问题，那肯定也隐瞒了此药的副作用。俗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兴许前几天我给你用来治疗她的丹药就带着影响她性情的副作用。那么，这换骨丹的副作用，又会是什么呢？”
“好奇怪啊，感觉这家伙越说越玄乎了......”
姜凝感觉身上有股寒意，望着身侧的枕边人，她依旧熟睡，星光透过天窗折射到她的俏脸之上，让她在静谧的氛围下也带着一股美感，但姜凝却无法在这个时候对她产生一点其他事的兴趣和什么过分亲密的冲动。
因为望月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耳边和心间，令姜凝一时间难以忘怀，总觉得身旁的苏千锦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或者说一把随时有可能拔出刀鞘饮血的妖刀。
偏偏他对苏千锦所说的换骨丹还真的有些兴趣，即便知道事有蹊跷依旧有股冲动去发掘事情的真相，探索其中的奥秘。
“如果你现在就想知道答案，可以对她用搜魂术，这是属于精神层次上的力量和书法，我可以帮你。”望月在一旁观察着姜凝的反应，忽而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