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浔迈着轻松愉快的步调回到驿馆后,首要之事,便是写话本。因为她觉得南宫适创作的话本还不够好看。
摆上笔墨纸砚后,她开始兴致勃勃进行话本创作。
驿馆中的雅室朝南,光线十足。阳光浅浅照入其中,将段浔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料峭春风裹挟桃花香味穿窗而过,室内芳香四溢。
良好的环境,有助于创作速度的提高。上辈子她年少时便已文名满天下,如今写这种话本自是小菜一碟之事。
段浔提笔,她才思泉涌、笔走游龙,几盏茶的功夫,便已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要人设有人设,要剧情有剧情,要节奏有节奏。
几多文字,映衬一段往事。创作得有多么用心,证明她对南宫洛璃的感情有多深,满纸皆是爱。阳光洒在纸上,每一个文字都被照耀得熠熠发光,是那么的生动鲜活。
段浔想,这新话本若是流传出去一定洛阳纸贵。不知道长公主殿下会不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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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洛璃正在桃花树下看书,看的不是诗词,也不是兵书,而是一册厚厚的话本,南宫适的最新创作成果。
桃花散落,茶香四溢,午后时光如此静谧而悠闲。受这种氛围的影响,清冷的长公主殿下眉宇间也流露出淡淡的散漫气息。
对于南宫洛璃来说,看话本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她轻轻地翻阅着,许久之后,大约是眼睛有些疲倦,她拾起一片桃花瓣夹在诗行中,然后缓缓合上话本,用手掐了几下眉心。
石桌上的茶被风吹凉了,云英将原先的茶水换下,又续了一壶热茶上来。南宫洛璃端起杯子,轻轻摇匀几下,往杯中呵了两口气,登时杯中水面激荡起道道涟漪,茶叶上下翻滚。她轻抿两口茶后,薄唇边沾染上了水汽。
不多时,皇帝来到长公主府后院。云英福了福身,给南宫策倒了一杯茶,然后很识趣地离开。
皇帝看到石桌上摆放的话本,笑呵呵道:“南宫适创作速度还真快,没想到这最新一册话本已经出来了。朕最近诸事繁忙,还未来得及看上两眼。赶明儿要抽个空,认认真真把它看完。”
皇帝也是这话本的粉丝之一。
“皇姐,朕今天心情大好,有个好消息要同你分享。”即便南宫策现在已当上帝王,可他在南宫洛璃面前还如当初那个小孩子一样,一碰到什么开心的事就会迫不及待和他的亲姐姐分享。
南宫洛璃很少看到弟弟如此兴高采烈的模样,说道:“陛下如此笑逐颜开,难得难得。”
“确实,朕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南宫策连茶都顾不上喝一口,便滔滔不绝道,“今日在点将台上封赏众人时,有一人给朕出足了风头。皇姐不妨猜猜这人是谁?”
南宫洛璃轻轻摇头:“不知。”
她说不知便是不知,不会再浪费时间去进行任何猜测。
“那朕就揭晓答案,这个人是段浔。”回想起今在点将台上段浔怼赵泰的情景,南宫策眼睛中的笑意越甚,“段浔战功赫赫,朕已传下封其为一品大将军的口谕,奈何赵泰出面横加制止,说段浔出身卑微,不配当这一品大将军,硬生生逼朕收回成命。”
“朕知道在如今这个局势之下,不适合同赵家人撕破脸。所以只能忍住愤怒,委婉地和赵泰讲道理,然而无济于事。在朕颜面即将扫地之时,段浔站了出来,正面和赵泰刚上,说话技巧拿捏的十分准,把赵泰说得哑口无言。最后段浔不仅成功当上一品大将军,还保存了朕的颜面!”
“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皇帝一气呵成地说完这些话,中间没有丝毫停顿之处,“段浔如此有风骨,果然没有辜负朕的厚望!朕今后要好好栽培重用他。”
南宫策觉得口有些干燥,这才慢悠悠饮了一口茶,边喝边问南宫洛璃:“皇姐,怎么样?段浔厉不厉害?”
在南宫洛璃的心中,她对段浔印象挺好,才华出众、品貌俱佳。今番听南宫策叙述在点将台上的情况后,南宫洛璃对段浔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长相出众者很多,会讲故事者很多,能行军打仗者也不少,可敢正面和赵泰撕破脸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满朝文武大臣中挑不出几个。
“确实不错。”长公主殿下稍加思衬后,说道,“段浔有将帅之才的风范,可堪大用。”
皇帝一直想给南宫洛璃和段浔牵线,他欣喜道:“这么说,皇姐对段浔的印象很好了。”
聪明如厮的南宫洛璃怎会听不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直视南宫策:“陛下若想成为一代明君,心思应当放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上,怎可每天为了他人儿女情长之事奔波劳碌?”
南宫策的目光如同在风中摇曳的烛火,还没闪亮多久便瞬间黯淡下来。皇帝碰了一鼻子灰,面色有些颓丧:“皇姐教训的是,朕定当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