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数坏死了，话说一半，硬是不继续说下去。
“你给我讲清楚！”赖志鹏拍桌起身，他性格本来就暴躁，一上头就急。
“赖志鹏！！”
李桐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看得他血压都上来了，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前，拉扯住赖志鹏的领子把他往另一边推，赖志鹏也不是好欺负的，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块。
李桐嗷嗷叫：“你他妈还敢来！今天不揍死你丫的我李桐的名字就倒着念！”
赖志鹏：“来啊！我怕你啊！”
李桐不敢么？开玩笑。
原本安安静静的教室跟拆迁队似的，桌椅板凳亢亢响，声音刺得周数耳膜疼：“李桐，停手。”
李桐：“我今天非得……”
周数冷下脸：“过来。”
李桐一看周数的脸色，僵持片刻，还是撒开了手，不情不愿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周数身边。
周数递给他一包湿巾：“鼻血擦擦。”
李桐：“哼。”
再看赖志鹏，也没在李桐手下讨得好：“第三次了，周数。”
周数：“那又怎样？”
视线的高低在一定程度上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压迫感，仰视是遥不可及，俯视是看轻可怜，周数此刻端着一条腿，看谁都得仰起头来，可赖志鹏在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卑微，甚至是冷酷的：“你引以为傲的是什么？武力？我觉得打一次输一次真不算不上厉害。”
周数冷冷的看着他，嘴角一扯：“你看不上赵乐文，觉得他无能又肮脏，醒醒吧，在我眼里，你们是一样的人，下水道里的垃圾。”
赖志鹏：“那又你算是什么好货？”
周数不答。
赖志鹏冲李桐喊话：“白痴，你真当他当你朋友呢？在他眼里，他随便动动手指，就能玩弄你们的情绪，看你们这群人傻子为他冲锋陷阵，讨正义。”
李桐：“要你管那么多屁事！”
赖志鹏：“你不是想为他讨个正义么？好啊，我告诉你，我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是他自己摔下去的。”
李桐一愣：“你脑子有病吧，怎么可能……”
赖志鹏大笑：“你看看，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们是揍了人，老子揍的是林淼，关他什么事，是他自己非要撞上来！你以为他是为了帮同学？呵，他不过是找个理由不想参加那个狗屁比赛而已，睁大眼睛看看你的虚伪兄弟吧！
赖志鹏大笑摔门而去：”傻逼，都是傻逼！”
李桐愣愣的看着他的晃过窗户的身影，久久没回过神。
半天，李桐摸了摸后脑勺，转过身来对着周数傻笑：“傻逼，人傻了说一堆傻话，以为我会信么呵呵。”
周数：“想问我是不是真的？”
李桐看着这样的周数，感觉到一阵陌生：“我没有。”
周数：“李桐，好的是我，坏的也是我，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这不是虚伪，是你们只看见好的我，就自己否认了另一个我。”
李桐：“我……”
李桐把盒饭打开，铺开摆在桌上，坐在周数对面，各自吃着午饭，相顾无言。
李桐咬着筷子，白米饭在口中含久了生出一丝丝的甜味，他挑起眼睛，做贼似的偷看坐在他对面的周数几眼，周数慢条斯理，神色自诺的端着盒饭吃着午饭，明明如此，但作为周数的发小，他感觉到了一丝怒气。
周数生气了。
李桐跟周数认识了十几年，头一回感觉到了周数的怒气。
他在生谁的气？
赖志鹏还是他？
周数倏然停下筷子：“我脸上有饭么？”
李桐忙摇头：“没有啊。”
周数：“那就看你碗里，别老偷看我。”
李桐突然就觉得没那么沉重了，他嘿了一声，拨了拨碗里的胡萝卜：“周数，我没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你和我是兄弟，就算不承认，那我也会逼你承认。”
周数抬眼。
李桐：“我不是觉得你不好，哎呀，就你说的那个，一下子好的你，一下子坏的你，一下子又好了，我一时半会绕不过来，想得头晕，就一直发愣。”
他在说话的时候，趁机把自己碗里的胡萝卜挑到周数碗里去：“我知道你没大家想象的那么……”
李桐斟酌了一下用词：“永远的好？”
李桐点点头，自己给自己肯定：“你们搬来的时候，你爸妈就天天在吵架，你就自己抱本书坐在楼梯上，等他们吵完了，再合上书回去，你可能没看到。”
他说得有点难为情，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我看见你好几次了，就是不太好意思上前跟你说话，其实吧，像我们这种野惯了的，看上谁就上去玩了，哪会不好意思，但你不一样。
可能你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就像是学渣不敢沾染优等生的光辉，哎呦，这句话不错，我得记下来，回头用在作文上，不能浪费了。”
周数嘴角扬了一下。
李桐：“所以我外公让我多去找你玩的时候，我特开心，我告诉你，我请你吃的冰淇淋是我两天的零花钱呢！平时我都舍不得吃。”
那个赖啥的说周数根本没把他当过朋友，李桐是不相信的，十几年啊，那不是一天两天，李桐能感觉到他在周数心里是不一样的，只不过……只不过包括他，都没能让周数不由自主的敞开心扉的地步。
是的，不由自主。
心扉这种东西哪里是自己愿意打开就能打开的，真正的快乐都是不由自主的。
“我没能让你敞开心扉那也没关系，朋友嘛，总不能都是一样的，我，李桐。”李桐朝自己的胸口锤了重重一拳，“可以给你周数推一辈子的轮椅。”
这些话对于语文就没有及过格的李桐来说已经是超水平的发挥了，李桐觉得他还有很多想要说出来的，却表达不出来，算了，差不多就得了，周数那么聪明，他会懂的。
江诣：我呢？
阿酒：哎呀，我本来也以为能写到你，等会等会都是你的
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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